上赶着求着王爷注意身体、莫要与蒋昙儿来往?
她做不来。
他愿意抬举谁,便抬举谁,这事儿她管不着,但老皇叔也别想管着她给谁治病。
老皇叔闻言也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以后本王若是病了,你不会再来给本王诊治?!你这小丫头竟是在威胁本王?”
“不敢。”颂音和和气气,“一切按照规矩办事,我是医署医师,排资论辈,还入不了王爷府,我也怕担了不该我担的责任,万一出了错,我承受不起,当然,若是我往后能入太医院做太医,为王爷治病便是我分内之事,这就另说了。”
老皇叔脸色不太好看,气的。
他不就是想要吃几口美食吗?!
可偏偏,此刻他又不好生气。
这头疾已经许多年了,这些年来真是受了不少苦楚,不是没有人给他针灸,可效果就是不明显,唯独这一次,才几天的时间,便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这小丫头用药和太医院那些人不一样,她胆子大、敢下手,确实是承担了不小的风险……
不过就是几口饭食,这京中厨子也不少,珍馐美味多得是。
那蒋家丫头的手艺好而不精,吃的就是个新鲜特别,只要多赏些银钱下去,做出口味相似的美食来,并不难。
与眼前这谢颂音相比,蒋昙儿不是无可替代。
“算了,本王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你给本王治病有功,不过是换个厨子而已,本王也不是做不到。”老皇叔缓了缓语气,还是说道:“若是本王这般给你颜面,你可还会为本王治病?”
“听闻之前父亲来王府的时候,与王爷相谈甚欢,如同至交好友一般,所以……您若再病,我父亲定会寝食难安、忧心不已,到时候,为长辈解忧,理所应当。”颂音厚着脸皮说道。
“……”老皇叔瞧着她,脸上的胡子都抖了抖。
如此厚颜无耻的医师,他真是头一回见。
相谈甚欢、至交好友?谢亨?!
呸!
看看她,再看看旁边欲言又止、清润规矩的徐青麟,那真是天差地别。
不过……倘若这谢大夫变得和徐青麟一样……似乎又有些无趣了。
徐青麟年纪轻轻,已经和他爹有七八成相似了,弯着腰低着眉,用的药方来来回回就是那几种,平日里小痛小病治得是又快又好,一旦遇到那刁钻的疑难杂症,却从不敢用那厉害的方子,只耐着性子慢悠悠地治。
治到最后,这人不知是病死的还是老死的,稀里糊涂的死,病恹恹的活,实在是气人。
如此比起来,谢颂音着实是痛快极了。
干脆直接,就是要求高些、笑里藏刀,倒是没有别的毛病。
“听你刚才的话,似乎是想去太医院?”老皇叔敏锐地察觉了这话中的意思。
“晚辈是入册医师,按理来说,是要一级一级往上考的,寻常医师薪钱也不多,做太医可就不同了……”颂音微露几分期待。
“宫中有女医,却无女太医官……”老皇叔皱了皱眉头,看了颂音一眼,又道:“罢了,你给本王治好头疾,此功劳也要大赏,徐医正,她的评级你要多上些心,这两日便报与太医院,抬她品级,便让她先做个八品医师吧。”
“你也别嫌低,虽然本王可以直接入宫求陛下赏你入太医院,但太过显眼,只怕还没坐稳,便惹来了一大堆麻烦事儿,一步一步往上爬,顺理成章,旁人才捉不到错处。”老皇叔又道。
徐青麟虽然年轻,也只管理着小小医署,可权利不算太低。
医署医师想要品级,都得先过他这一关,若他是那好妒之人,也能有本事让底下的医师一辈子都出不了头。
不过徐青麟也是出了名的公正,他只看医案,只要这医案没什么错处,他便按规矩记上功劳,自他上任之后,医师们少有怨言。
也是因为知道他没什么歪心思,所以颂音对他也算是格外客气。
徐青麟这样的人,他存着什么样的想法,简直是一目了然,简单到让颂音都有些羡慕。
此时有老皇叔开口,徐青麟想了想,便小心回道:“谢医师入医署时间尚短,她的医案数量还不够……不过,下官回去之后,可以带着她多出去走走,一个月之内,便将她的名额上报。”
“……”老皇叔看了看徐青麟,老脸又崩了一下。
这也是个死心眼。
他一个王爷,开口抬举个人,还用犹豫吗?
给他治病,只这一个医案便能抵得过上百个了,这榆木疙瘩……真是和他爹一样。
“随你吧!别忘了就是。”老皇叔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徐青麟也松了口气。
他不是觉得颂音的能力不到,只是治病的经历不够,往后但凡谢医师出一丁点小差错,便会有人拿这事儿抨击她,升得越高摔得越快,刚刚老王爷不是也说了吗……
既然要稳妥起见,不如将医案补充够了再说,很快的。
当然,治好了老皇叔,评级考核便可免了。
而且,谢医师最大的问题不是医术,对她而言,寻常的义诊是绝对不能少的。
颂音倒是不着急,老皇叔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这里,往后什么医帖接不到?
忙完之后,二人从老王爷屋子里退去,正遇上外头昭康郡主昂着脑袋看着她。
旁边的嬷嬷,手里捧着个匣子,看上去并不轻,见到颂音之后,昭康郡主自信满满地将匣子打开,里头赫然摆着十个小金锭子以及几张银票。
“你为我祖父治病,这是你该得的,拿着吧。”昭康郡主态度骄傲,居高临下。
这金元宝不大,长得倒是挺喜人。
“那就多谢郡主了。”颂音看了药童一眼,对方立即上前,将匣子接过抱在了怀里,许是没瞧见过这么贵重的东西,表情略带紧张。
昭康郡主见她依旧不咸不淡的,顿时又有些郁闷,立即又道:“我昨儿给蒋固安送了个帖子,这邵公啊,曾为经筵讲官,如今是年纪大了,这才致仕在家,如今就在城外避暑,他可是有大才之人,想听他讲论经史的学子,数不胜数,却不是人人都能有资格的……”
(https://www.tbxsvv.cc/html/176/176503/32684106.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