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洞里,一具白骨猛地进入眼帘,猝不及防之下,苏音被吓了一跳。
骷髅的头上那两大大的眼睛,正盯着入口处,好似盯着冒然闯入的人。
苏宝珠也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苏音稳定了心神,“没什么,洞里有一具尸骨。”
“啊!”
苏宝珠脸色变得煞白,好不容易压下的害怕,再次被激起。
“苏音,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苏宝珠见苏音没回应,正觉得奇怪,就听到苏音开口。
“你等会儿。”
苏宝珠就见着苏音一咕溜的爬入洞里,从她眼前消失。
借着火光,苏音仔细的打量了那具尸骨,身上的布料大部分已腐烂不堪,但从剩余的布料碎屑,明显能看出是丝绸材质,可见这具身体的主人身前富裕。
从骨骼上能看出,是一名女性,根据齿骨判断,年龄大概在30-45岁左右,视线往下移动,停留在尸体的手腕,上面套上一个玉镯。
取下玉镯,擦掉上面的灰尘,入手光滑细腻,玉体通透,是个上乘的镯子,应该值不少钱。
现在正好缺钱购买物资,这玉镯倒是能解她们的燃眉之急。
咦!
她的手触摸到玉璧内侧有细小的凸起,将镯子凑近火把,眯着眼仔细瞧着,上面似乎刻着一个图案,有些模糊,瞧着不是那么清晰,端详片刻才勉强能看出是一个带着麒麟纹样的图案。
大概是某家珠宝行的标识,能做标识的珠宝行,这东西只怕价值更高。
苏音将玉镯子放入兜里,对着尸骨拜一拜。
既然拿了别人的东西,替她安葬,也是应该的。
苏音脱下自己的外套,准备将尸骨拿下去安葬,刚挪开尸体,后方的石块,跟着滚下,露出一个木匣。
木匣的材质是紫檀木,是好木料,摁动了下方的卡扣,木匣打开,里面整齐摆放着一排白花花的银锭子。
她拿起其中一个,放在手中掂了掂,大概有十两重。
每一枚银锭子大小统一、规整,成色上乘。
数了数木匣子里的银锭子,上下两层,每一层十个,总共有两百两。
二百两,在大雍朝可是一笔巨款。
苏宝珠在上面等了许久,不见动静,有些担心,“苏音。”
“在呢。我这就是下来。”
苏音背着尸骨和银子,从上方的洞里下来。
“你背的是什么?”
“人骨。”
苏宝珠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但看到那木匣子,忍不住好奇问道,“那是什么?”
“你自己看看。”
苏宝珠狐疑,弄了捣鼓了半天,才打开木匣子,当看到木匣子里那一排排白花花的银子,眼睛瞪得圆溜,激动语无伦次。
“这、这……银、银子,好多银子。”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这银子是她。我们既然拿了人家的钱,理应帮她安葬。”苏音开口。
苏宝珠从惊喜中回过神,不住的点头,看向尸骨的眼神不再害怕,而是感激。
“对、对、对,音子你说的对。”
两人找了一处地方,挖了一个坑,将尸体放入,用土盖住。
等弄完这一切,太阳已经开始下山。她们还不能休息,得将物资给藏好。
苏音再次爬到上方的洞,先在周围撒了一些硫磺粉,铺上一些草,将东西一点点规整好,随后让小姑寻来一块石头,放置在洞口处做一个遮挡。
做好这一切后,外面的天即将擦黑。
两人不敢多做停留,急匆匆的离开,返回家中,至于那一匣子银锭子,两人没带身上。
苏老太是个霸道的大家长,时常会进入她们这些未出阁的姑娘屋子里,时不时翻找,就怕她们藏银钱。她们想攒银子,可比其他人家的姑娘难上许多。
若是让苏老太翻到银锭子,指不定就捅破天,没法收场。
前面就是李家村,夕阳下山村炊烟袅袅,苏音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
苏音走到田埂里,往自己的身上,尤其是腿上抹上泥巴,脸上也涂抹了一点。
“你这是……”
“我们现在回去,你娘定然要刨根问底。我们先来对一下说辞。”
苏音将自己打算说了一遍,苏宝珠不住点头。
进入村子,苏音将自己的手扶在苏宝珠肩头,一瘸一拐的往家里走。路上遇到人,都是一脸好奇。
“大丫,你这是怎么了?”
苏音憨憨的笑着回道:“去山上采药,摔了一跤,腿弄伤了。”
“这腿最要紧,养不好,以后容易遭罪。以后走路得当心着点。”
“嗯嗯。”她乖巧的点点头。
但凡有人问,都是统一说辞。
姑侄两人刚靠近家门口,就听到堂屋里传来苏老太中气十足的声音。
“那两个死丫头到现在还不回来,干脆这辈子别回来了。”
“我们老苏家怎么养了这么两个好吃懒做的赔钱货。”
大伯娘非但没劝说,反而火上浇油,“娘,你消消气,那两丫头玩累了自然就回来。只是苦了你这份心,以为她们生病,心疼她们,让她们好好养着,没想到跑出去玩,也不知道帮家里干点活。唉,这样子,以后如何嫁人。”
“咯吱”一声,两人推开庭院的门。
庭院里人听见了,看向二人。
苏母最先注意到女儿的惨样,紧张的冲上前,“大丫,你这是怎么了?”
“娘,没事,就是上山采药,不小心摔了一脚,脚弄伤了。还好遇到了小姑,不然都不知道怎么下山。”
苏老太听到动静,走出堂屋,双手叉腰,指着两人就骂。
“你这死丫头,好端端的上山采什么药。一点头疼脑热的,又死不人。怎么没把你摔死。”
苏音如同往日一般,低着头,像个鹌鹑一样,任由苏老太骂。
苏母将女儿护在身后,鼓足勇气,开口道:“娘,大丫也是想省点钱。都怪我这个当娘的没用,没钱给女儿看病,才会如此。”
她挽起袖子,默默的抹着泪。
挑着柴,从外面回来的苏老三,也就是苏音这一世的父亲,一见着女儿的狼狈,以及妻子委屈的抹泪,再看看盛气凌人的老子娘,赶忙放下柴火。
“娘,孩子他娘有什么错,你骂我,打我就是。你别气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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