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皇怔了一下,猜测到她话里的意思,忽而凄凉苦笑。
是了,阿依今生一切的不幸,皆因遇到了他,如今他又有何面目,为她报仇?
真正害死她的人,是他苏琒啊!
罢了!
对于江夏皇忽然流露出的莫名情绪,苏倾暖并未过多关注,她重新看向元鹤,“我们赌一局如何?”
略略停顿过后,她微微勾唇,“就赌落青,会不会来救你?”
如果云顼查到的没错,寒儿的确来了江夏,那么带她来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藏在大楚皇宫中的落青。
毕竟,寒儿是在宫中失踪的。
更何况,元鹤在江夏,她就更有可能来了。
“这和你无关。”
元鹤神情漠然,“她和本座不过泛泛之交,所以,你怕是要失望了。”
对于那个自以为为他好的蠢女人,他不想再多说什么,更不想再欠她所谓的“恩情”。
“是么?”
苏倾暖眸中有微光隐隐浮现,“那我们拭目以待好了。”
听他的意思,她猜测的,似乎没错。
“德庆公主既然这么有闲情逸致,或许会对另外一件事感兴趣。”
元鹤忽而意味深长一笑,“隆丰三十四年二月十八夜里,在林府静怡院,你可想知道,发生过什么?”
小丫头片子,想乱他心神,还是嫩了点。
江夏皇面色一变,拳头忍不住攥紧。
这个混蛋,他还敢提。
苏倾暖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
隆丰,是楚皇的年号。
隆丰二十四年,是寒儿出生的那年。
静怡院,是母亲当年的主院。
联系到这些,不知为何,她的心忽然一凉。
林昭之前的话,就那么猝不及防的在她脑海里闪过。
他说的,好像就是隆丰二十四年二月间的事。
如果都是真的,那么寒儿……
她的眼神倏地变了,一瞬间冷萃如冰,“元鹤,这可是你自找的。”
如果那夜打晕林昭,欺负母亲的人真是他,那她绝不会放过他。
言罢,她抽出腰间残雪,足尖轻盈一点,率先便向元鹤攻了过去。
当初在江州,云顼用百招打败了他,她虽远不及云顼,但对付他,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元鹤眼中算计划过,满意的邪笑。
一个被激怒,失了理智的人,招式必然是毫无章法的。
如此,他便有机会杀了她。
他信心满满的迎了上去,却在接触到苏倾暖手中利剑的时候,彻底笑不出来了。
什么激怒,什么冲动,压根就没有。
她的剑法快速又凌厉,一招接一招,同云顼一样,完全没有花哨的虚式,攻守兼备,毫无破绽,别说他现在受了伤,便是巅峰时候,恐怕也不是她的对手。
最令人惊奇的是,她将残雪和红颜锦搭配到了极致。
刚柔相间,远攻近防,唐家剑法绝妙无双,红颜锦绸诡谲难测,在她的掌心灵活转换,再以无上的轻功与深厚的内力做辅,他几乎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更遑论,她还有一手让人神秘莫测的暗器功夫。
整个对战过程,就是元鹤在疲于奔命的抵挡。
所有人都看呆了。
什么叫翩若惊鸿,宛若蛟龙?
他们今日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没想到,德庆公主的功夫竟如此高强。
最关键的是,她打斗起来身形优美,动作飘逸,却又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完全就是翩翩起舞的仙子,是那般赏心悦目。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两刻钟的功夫,最终,苏倾暖用三百余招,打败了元鹤。
她收回红颜锦,泛着寒光的利剑直指元鹤喉咙,嘲讽冷笑,“看来,连她都已经放弃你了。”
她心里有些遗憾。
原以为,能引出落青的。
如今只能另想他法了。
元鹤万万没料到,自己竟真的败在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手中,还败的如此干脆利落。
多年来暗无天日的隐忍与谋算,都成了笑话,心知自己的复仇功亏一篑,他面如死灰,“要杀就杀,少废话。”
仇恨的扫了眼远处的江夏皇,他漠然冷笑,“苏琒,我会在地狱等着你,你一定不得好死。”
言罢,他主动伸颈,向着锋利的剑刃便撞了过去。
苏倾暖冷眼旁观,并未撤回残雪。
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尤其是得知,他对母亲做了那样的事之后,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如今已经是便宜他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元鹤必死无疑的时候,一道急促的女声,忽的响了起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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