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再见
“这两个人，果然还是关系很好啊！”
江絮语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上坐定的女孩，无奈地抿了抿嘴唇。
虽然听起来有些自私，但她在几天前听到蒲潼和余纨纨不合的消息时，心里就是莫名其妙的有种雀跃。
她不知道这种别扭的情绪来自哪里，直到毕业典礼，直到她隔着人群看见蒲潼，她才忽然明白过来……
对这个小学弟，她是有好感的。
于是，她临时起意加了一句话，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心思。
这或许已经是江絮语十几年来所做出的，最为叛逆的事……
少女心思这种事说来很奇妙，虽然他们两甚至都不熟，唯一的交集，也只是运动会陈屿给自己表白的时候，蒲潼帮她解了围。
虽然相遇很短暂，但对一个人产生好感的话，已经够了吧……
青春正盛的时候，名为喜欢的感情冲动，就像平静海面上忽然掠过的一群海鸥，只需稍稍煽动翅膀，就能带来一片悸动和波澜。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吧。
这一丁点好感，自然算不上什么深重的执念，充其量也只是青春里的一缕阳光。
更何况，在蒲潼的心里，或许已经有别人了吧……
江絮语的目光落在舞台上的余纨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还没开始就已经输了，现在，她想知道自己究竟输给了什么样的女孩子。
余纨纨坐在钢琴前，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放到琴键上，第一次轻触键面时，她的心里颤动了一下，心中充盈着一股幸福而无比美好的感觉。
这首歌，可是蒲潼开始回应自己的证明啊……为此，她练习过无数次。
悠扬的前奏从余纨纨的指尖流出，缓缓地在空气中漫延开来。她面前的这架普通的钢琴仿佛成为了她和音乐之间的桥梁，让她再一次体会到了这首歌的魅力所在。
[“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三年，
一切在我心里开的好皎洁，
现在倒计时也不剩几天，
脚边的纸片，
来不及去捡。”]
其实光看歌名《记念》，所有观众都能猜到这首歌是蒲潼写给毕业生的，但都持观望态度……
他们自然是相信蒲潼的水平的，但毕业季歌曲比较特殊，它需要的情感大于技巧，如果没有经历过毕业季，又怎么可能写出那种临别之际的感情呢？
谁知余纨纨这第一段唱出来，那种琐碎的校园感就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仿佛是快要冲破压力的茧，
离校后大家又各自熬夜，
早上的黑眼圈，
课上的小困倦，
一天一天又一天。”]
随着这首歌的继续演唱，在场的高三学生很快就被吸引了注意力，本来有些玩手机聊天的，也是纷纷停下自己手头的事，木讷地看着屏幕上的歌词。
透过点滴歌词，他们真的听出了那种毕业时忙碌于学习中的的紧凑感……
高考在即，他们可不就是那被压力束缚住的茧吗？哪怕是最摆烂的人，肯定也会有压力的吧。
[“这个班级太傲娇，
什么课都不发言，
但是还是很温暖，
同学之间的寒暄，
压着课本抄作业，
考试上的看一眼，
现在想起来，
会不会觉得很亲切。”]
余纨纨每一个音符都如同她的一句话，如同一段故事，诉说着高中三年里，那些让人难忘的瞬间……
哪个班级又不是老师口中的“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个班”呢？
什么课都不发言，那是傲娇吗，那是不会啊！
礼堂内的毕业生会心一笑，好像又回忆起了上课时那让人尴尬的沉默……
三年的经历在他们脑中闪回着，他们想着想着，忽然有了一丝酸楚。
这种日子，以后可就不会再有了啊！
音符在她的手指间相互呼应，像是一股流动的河流，流淌而过，令人不禁沉醉其中。
[“我只想要拉住流年，
好好的说声再见，
遗憾感谢都回不去昨天，
我只想铭记这瞬间，
我们一起走过的光年。”]
余纨纨的手指跳跃着，上弦下钩，配合着她柔和的歌喉，将曲目推向高潮。
她的琴声缓缓终止，现场却是已经有了淅淅沥沥哭声……
歌词很简单，曲子也很普通，但他们本就即将和这里的一切告别，这首歌已经足够引出这些心有戚戚的听众汹涌的感伤。
一时间，整个礼堂的氛围都有些沉重。
余纨纨起身离开钢琴，再次优雅地鞠了一躬，在掌声夹杂着啜泣声中，悄然下台。
“絮语，再见了……”
带着哭腔的的问候把江絮语从呆滞中惊醒，她看了眼旁边座位已经哭的梨花带雨的女生，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悲伤，一时间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再见！”江絮语忽然发现，自己的语气也有些颤抖。
好好的说声再见吗？真不错呢！
她这才发现，这首歌真的成功让她开始怀念起了高中的经历。三年时间就如同一场梦境，现在梦醒了，也回不去了。
江絮语看了眼余纨纨下台的方向，忽然笑出了声。
或许，也只有这样的女孩，能站在那个人旁边吧。
不同于礼堂内沉重的气氛，蒲潼他们在后台看着直播，又是另一番心情。
“纨纨表现得太好了吧！”伊织雪乃揉了揉眼睛，“我一个高一的听了都想哭了！”
要知道，当时蒲潼唱的时候，她也只是单纯的觉得好听而已，没想到现在在听余纨纨唱，她竟有了共鸣……
这种感觉不只是樱花妹有，后台所有的同学都有这种感觉，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参与过排练，听过这首歌很多遍的，没想到再一次听，还是很有感触。
蒲潼点点头，对他们的感受表示了肯定。
且不说在以前的世界里，这首歌就是由女孩子唱的，更重要的是，他唱的时候，只是演示，而余纨纨唱的时候，却投入了自己的情感。
这和水平高低无关，只是余纨纨情绪更为饱满一些，才比他当时唱的感染力更足。
“你看，观众席有好多人哭了哎！”在直播里，摄影师也会时不时给到观众席的镜头，作为节目表演时的穿插。
从高三学生的表现看得出，余纨纨的演唱很成功。
“弹幕还有很多人说自己听哭了呢！”林予夕捏了捏伊织雪乃的小鼻子，“别愣着了，很快就轮到你了！”
现在，几个明星学员里，也只剩下谢沐和伊织雪乃没有登台表演，很快就是伊织雪乃的节目，谢沐和蒲潼的表演排在最后。
“我有啥好紧张的啊？”伊织雪乃托着脸，“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呢！”
就几分钟，随便敷衍一下就好了嘛！要不是人家不允许，她都想上台表演一个原地睡觉五分钟了……
“伱未免有些太摆烂了。”蒲潼扶着额头，有点脑壳痛。
怎么跟动漫里演的不一样啊？人家动漫里那些樱花妹子不都嚷嚷着“勇气梦想团结”，朝着成为“学园偶像”的道路一路奋斗吗？
果然动漫里都是骗人的。
“你好好表现，完了我就给你讲一个有关几个樱花妹妹励志成为学园偶像的故事！”
“真的？”伊织雪乃眼神一亮。
蒲潼给她讲的故事，大多都是王道的热血风格，像这种美少女日常的故事，她承认自己有些好奇。
这下不得不认真一点了！
余纨纨重新回到后台，脸上是疲惫却释然的笑容。
“纨纨，你好厉害，真的太棒了！”伊织雪乃和林予夕赶紧围了上去，比她们自己表现得好还要激动几分。
“是蒲潼的歌好！”余纨纨接过林予夕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说完全没紧张，那是假的。
“不是哦！”蒲潼看着一脸倦态的少女，头一次产生了点揪心的感觉，“还是你表现得足够好！”
“而且，这首歌的钢琴曲，可都是你一个人完成的哦！”
整首歌的曲风很相似，在蒲潼当时演示了一遍以后，剩下的所有部分都是余纨纨自己推演出来的。
“明明是你教得好！”
“是你水平够高，我只写了歌，现场效果这么好都是你努力的成果！！”
“不是，你两这么吹彩虹屁，有意思吗？”林予夕粗暴地打断了两人的恭维。
“这是你们两个人共同的努力，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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