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江老爷背手而立,仰头长叹,依雪在一旁坐着,悠闲地品茗。
江冥夜换了平日随性的衣服,出现在厅外,见此情景,又看了一眼依雪一幅看热闹的表情,更是不耐烦。
随处找了一处位置坐下,只等着江老爷发话。不过这次,江老爷倒是很淡定,半天不语,江冥夜终于没了耐心。
“叫我来,又想耍什么花招?”
江冥夜冷淡地说道,江老爷这才回头,看到自己的儿子闲散地坐着,从进门开始就没有半点尊重长辈,也不打招呼,开口就是这样的语气,本就强力压制的怒火就这么爆发了出来。
“混账,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吗?”江老爷怒口道。
江冥夜不理会他的怒吼,看都不看他。
对于这样的态度,用沉默代替一切,身为父亲,他早就深有体会不是吗?江老爷终于平和了语气,慢慢说道:“昨晚去哪里了?”
江冥夜这才偏头看他,冷冷道:“我去哪里,你无须知道。”
江老爷压制住怒火,上前几步指着他说道:“你说,又去哪里厮混去了?大早上的从外面回来,府上都看见了,昨晚,可是你的新婚之夜,你……”
江老爷说着突然喘不过气来,许是被他气到,刚听到这个消息他震惊的不敢相信。
提到这件事,对思君造成的伤害,江冥夜就卸下了冷漠。
“老爷,你不要为此事伤了身体啊,再怎么说,那是他们年轻人的事,再说昨晚是他的新婚之夜,新娘子留不住新郎,也不能全怪冥夜不是?”依雪一幅劝架的阵势,起身就去扶着江老爷因为生气而颤抖的身子。
这话,分明是火上浇油,江老爷更加生气了。
颤抖的手指着江冥夜,声音也因为生气而发抖,对着依雪说着,却是说给江冥夜听。“你知道他当初为了君儿离开这个家,现在倒好了,新娘子娶进门了,又恢复本性了,我还以为他所谓的爱有多爱。”
最后一句话,江老爷的声音加大了音调。
江冥夜听他们一唱一和,在唱戏吗?哼,他早就听不下去了。
本来他就不想来,若不是因为思君,他压根就不会待见这位所谓的父亲,现在来了竟然又是为了这些琐事,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思君。
“够了,我不够爱,那你就够爱了?你所谓的爱又是什么?”江冥夜见不得他一幅装好人的嘴脸,愤怒地道:“不要以为现在笼络君君,她就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反对我们在一起,你怎么对她,我不跟她说是因为还想保留你那么一丝丝尊严。”
江老爷因为这句话,立刻呆立当场,气得说不出话来。
火药味正慢慢弥漫,两父子眼看就要开始一场口水战了,依雪表面劝架,暗中却是见缝插针,只听她说道:“冥夜,你爹对君儿那是掏心掏肺的好,倒是你,既然娶了人家,就好好对待人家不是,别老是让你爹忧心。”
江冥夜气得直咬牙,事亏理亏的都是他,这两人真会演戏。
“掏心掏肺?哼……”江冥夜冷笑三声,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是多么的滑稽。“你以前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江老爷显得很愧疚,也松了语气,缓缓道:“冥夜,我知道当初阻止你是我不对,但是那时候江家出了危机,你的放纵会影响到咱们江家和水家的关系,我不得不阻止……”
“你的阻止就是将一切挡在前面的人扼杀,你差点害死了君君,这个仇怨,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江冥夜气愤地道。
“什么?我害死君儿?”江老爷显得莫名其妙,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对于他的装傻,江冥夜实在没有耐心继续和他耗下去,起身站起来,江冥夜高大的身影压着江老爷,气势早已盖过他。
“冥夜,把话说清楚,你……”江老爷不知所云。
眼看着又是势如水火,依雪连忙紧紧拉着江老爷,一边安抚他的情绪,一边对着江冥夜劝道:“冥夜,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怎么说你爹都是为了你,现在君儿都嫁过来了不是,咱们就不提当初,只谈现在好不好?别让你爹生气了。”
依雪仍旧充当和事老,江冥夜也不想提,只是被逼无奈,依雪都那么说了,他也不想提那段伤心往事,只好作罢,拂袖一挥,整个人转了过去背对他。
江老爷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他这个爹当得好失败,没有哪一次他待见他,都是因为自己种下的因,才有今日的果。过去的事,只会越提越伤心。
既然如此,就当是自己的罪孽,解释多了,往往让他更加厌烦,以后,再慢慢与他相处。
良久,江老爷才说道:“冥夜,君儿是个好姑娘,你可要好好待人家,以后,你们有什么事我不管了,你好自为之。”
身后,江老爷说完,黯然地回身,由一个丫鬟扶着进了内堂。
江冥夜始终没有回头,在他的内心,对于这个爹,一直存在着怨念。
等着江老爷走后,江冥夜也准备走,身后,却传来了依雪的声音。
“你昨晚去了哪里,我和你爹管不了,可是这府里上下都传遍了,你可以不管你爹,但是堵不了悠悠众口,这事你总得有个交代。”
“大家爱怎么传怎么传,我问心无愧!”江冥夜说着就要走,他表面平静,内心却害怕那些流言,要是被思君知道,不知道又会怎样。所以,此事,他不会让大家以讹传讹。
依雪知道江冥夜的脾性,他讨厌自己,她说的话起不了任何作用,不过,有件事,她相信他一定感兴趣。
“你问心无愧,难保有人问心有愧。”依雪刻意的一句话,让江冥夜走到门口的脚步停了下来。
心里在想着她说的都是鬼话,可是意识却告诉她,她这是话中有话。
终于,江冥夜还是被依雪的一句话下套,回身问道:“你什么意思?”
依雪张嘴大笑几声,上前几步,江冥夜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外面的光线,她抬起头来看他,严肃的脸上全是冷寒的气息,她虽说是江老爷的小妾,年纪却小江冥夜许多,不过,就因为姨太的身份,让她不畏惧他强大的气场。
“昨晚后花园传来女子的歌声,歌之悲切足以让人为之动容,会是谁在江家大喜的日子里唱这么凄凉的歌曲呢……”依雪故意话说一半,不时观察江冥夜的脸。
江冥夜的脸上,本来冰冷的脸迅速变得柔情,转而是难过。
一定是她,只有她的歌声才能够打动人心,可是,她唱得那么悲切,是在怪他吗?
想到这些,江冥夜的心就痛得无法呼吸,明明是一场喜庆的婚宴,却因为自己的过失,让两个人痛苦。
“后来呢!”江冥夜缓了语气,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依雪一笑,果然只有她才能够让他转了性情,这样最好,就是要这样的效果。
“本来那歌声凄凄惨惨,这时却传来一声清脆的笛声,那笛声似乎甚是熟悉歌声的曲调,竟然能够与歌声的调子合二为一,共赴一曲,想来,必是心灵契合之人才能够合作得这么天衣无缝。”
依雪继续笑着,装作一副很是欣赏的样子。
江冥夜本来柔情的脸,突然就纠成了一团,眼神也黯淡下去。
“江府如此森严,难保有人钻了空子,等我带人前去探探究竟时,却发现了这个……”依雪说完,似乎早有准备,手一张开,就见一对白瓷鸳鸯出现在眼前。
江冥夜的心里此时被一团乌云笼罩着,当见到熟悉的东西时,刹那间便已经电闪雷鸣,风起云涌。
这东西,分明是他当初送给思君的,虽然她并不乐意接受,但是他还是一厢情愿地硬塞给了她。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这样看来,唱歌的女子必是思君没错了。
依雪从江冥夜阴晴不定的脸上已经猜出了此时的他有多么的确定,继续说道:“若是冥夜认识此物,知道是什么人遗失了大可还回去,只是,江府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难保有人不猜测咱们府内暗藏私情,若是传出去岂不坏了江家的名声?”
江冥夜被依雪几句话说穿了心事,他一直在想着笛声出自何处,竟然能够与思君心灵契合,这一点, 牵动他的心。
“该怎么做,我想你应该知道,若是你想大张旗鼓地来办这件事,这东西还会到我的手里吗?”江冥夜说着伸手将白瓷鸳鸯拿过来,垂下手的那刻,拳头突然紧握。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败坏了江家的风气!”依雪心知肚明,这事,也只有她出面摆平,不让此事传出去。
江冥夜满意地笑笑,这依雪虽然年纪不大,倒是很有心思,想来,她知道此物的真正主人是谁,所以才会刻意地拿给他看。
她这样做,目的是什么?
不过,不管她是什么目的,此时此刻,江冥夜的心里早已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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