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之愣住,她又不是余家人,她哪能知道余家祖训是什么。
“额,祖训是……是……”
好在余锦安问完自个儿也反应过来,“罢了,你不记得也实属正常,有道是……”
余家历代都是文臣,余锦安是个做学问的人,拽起文来滔滔不绝,就连训人都能训得人昏昏欲睡。
余锦安接连训了半晌,余晚之从始至终垂头听训,一句话也不反驳。
她也算是听明白了,小部分是在骂她,大部分是在指桑骂槐说给沈让尘听,看来是个护短的。
余锦安仍在滔滔不绝,“……你刚归家不久,可知此事若是传到家中长辈耳中,孤男寡女夜不归宿,会让他们生出什么猜想?”
余晚之点头,心说你再在这里多骂一会儿天就亮了,别说余家,左邻右舍都知道了。
“是,兄长教训得是,晚之今后定当痛改前非。”
沈让尘坐在马车里支颐听了许久,总算是听她说了句整话。
那人倚着丫鬟站在那里,垂着头,看上去是一副乖顺的模样,若是把那身皮囊扒开来看,应当每一根都是犟骨。
正思索着,垂头听训的人忽然轻轻歪了下头,斜睨了他一眼,又继续垂头听训。
沈让尘忽然就笑了,果然,一身都是犟骨,挨训还不忘瞪他。
那一眼没什么杀伤力,反倒是灯下美人眼盛着些欲语还羞的意思,是只黑心肝的狐狸精没错了。
“余大人。”沈让尘突然开口。
“正所谓……”余锦安正是文思泉涌时,冷不丁被人打断,转身朝着马车一揖,生硬道:“二公子有什么话,还望赐教。”
沈让尘撑头的手朝着余晚之一点,说:“令妹今夜受了伤,大夫叮嘱切勿下地走动,余大人再训下去,令妹的腿恐怕就不能用了。”
“受伤?”余锦安大惊,看着余晚之的腿问:“受了什么伤?”
余晚之道:“下马车的时候崴了一下脚,幸得二公子帮忙,请了个厉害的大夫诊治花了颇长时间,因而才回来得晚了些。”
她故意这样说,是担心让余锦安误会了什么,非要把她和沈让尘绑在一块儿就完了。
沈让尘岂能听不出她在撇清,只看着她未置可否。
余锦安霎时尴尬非常,招呼坠云将余晚之背回去后,返身走到马车旁,又是一脸的局促不安。
他刚才干了什么来着?
哦,他方才指桑骂槐地骂了沈让尘半天。
“让二公子见笑了,今夜舍妹多谢二公子照拂,方才我,方才……”
余锦安头上冒汗,且不论国公府,就是沈让尘詹事府詹事的位置,官职也远在他之上。
“无妨。”沈让尘道:“三小姐既已归家,那我就先走了。”
余锦安点了点头,看着马车放下帘子离开,忽地又想起一事,忙往前追了几步。
“二公子留步。”
澹风停下马车,余锦安跟上去,踟蹰道:“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让尘半掀着帘子,“此地不是朝堂,余大人有话直说。”
“二公子喊我名字便是,二公子与舍妹有婚约,算起来你我同辈,此事原本不应该我来讲,只是……锦安今日冒犯一问,二公子今夜搭救舍妹,可是对舍妹有什么……”
“没什么。”沈让尘出言打断。
余锦安又给自己打了口气,说:“既然这样,那二公子与舍妹的婚约想必是不能兑现的,所以……”
沈让尘问:“余大人的意思是,让我退婚?”
“没错。”余锦安松了口气,“只是说来不怕二公子笑话,二公子也是生于望族,想必是明白世家将脸面看得有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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