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之的表情比楼七更加怪异,似是不信,“他有那样好心?”
楼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谁知道他图什么呢?兴许是看你貌若天仙,动了心思呗。”
余晚之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大的笑话,冷笑了一声道:“你要是说他对楚明霁有点意思,我倒更容易相信。”
她垂眸沉吟须臾, 想的是楼七口中的事。
“以沈让尘那样的身份要进城不难。”余晚之一边分析,“可他昨夜却没赶着进城,堂堂沈二公子夜宿破庙,定然是为了不引人注意,昨日兴许是出城去做了什么不愿为人发现的事,刚好打着送我的幌子回来。”
楼七看着她,心说你就瞎分析吧。
她还以为余晚之算无遗策呢,这次可是真猜错了,人家沈二公子就是专门送她回来的,不但亲自送到了家门口,还替她撑了回腰。
但楼七不想告诉她,就像心里揣了个秘密,看人胡乱猜来猜去,只有自个儿窥破天机的那种感觉实在令人舒爽。
“也罢。”余晚之又道:“左右我也算占了便宜,总比在破庙歇一宿要好。”
“占便宜还是吃亏这个就说不准了。”楼七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想说你昨夜都让人抱了,还不知道是谁占便宜呢
“此话怎讲?”余晚之忽然有种不祥的预兆。
正好坠云端了药进来,楼七一指坠云转了话题,说:“昨夜的事你问她去。”
“我吗?”坠云放下药碗,蹑缩到一边说:“昨夜少爷来找小姐,说有事要说,小姐不在,少爷追问小姐去了哪里,我只好编了个理由,说小姐和友人相约赏雪去了。”
楼七抚掌,补充道:“然后沈让尘送你回来,被你哥在门口撞个正着,那么这个莫须有的‘相约赏雪的友人’,在你哥眼中就是沈让尘无疑了,你说这是不是缘?”
“孽缘。”余晚之端端只能感叹自己倒霉。
上一次余锦安就已经对她和沈让尘相交有所不满,此次又是半夜才归,余锦安这次估计真要发火了。
坠云摸了摸碗,见不烫了端起来说:“小姐喝药吧。”
余晚之看着药碗,想起的却是另一件事,“我昨日让你办的事情办了吗?”
“办了。”坠云说:“东西放床底了,小姐要看吗?怪吓人的。”
“不必了。”
坠云拿勺子舀了药,余晚之摇头说:“倒了吧。”
“这怎么行。”坠云急道:“不喝药身体怎么能好?”
余晚之轻声道:“就是要好不了才行,要是生龙活虎,下一步棋就没法走了。”
坠云还没想明白,楼七已然开口,“你想借此把你那个母亲拉下水?”
“不是拉下水,而是踢下水。”余晚之纠正。
她自己要在岸上,她要的是林氏下水。
她本是“外来客”,与林氏毫无母女之情,更不要谈什么生养之恩,原本林氏不招惹她,倒也能相安无事,但林氏太不安分了,她得给她些苦头吃吃才行。
余晚之又道:“对了,你之前说你师兄的事稍后再说,现在能说了吗?”
“不能。”楼七起身,抽掉她背后的枕头,说:“你也不瞧瞧你自己现在什么样,醒来就操心这操心那的,药也不喝,当自己铁打的呢,睡吧睡吧。”
聊这一阵,的确有些费神,余晚之脸在枕上蹭了蹭,在暖意里渐渐又睡了过去。
……
余锦安晚上才来,从礼部回来后先回去看了徐清婉,又转道过来看余晚之。
“身体感觉如何了?”余锦安坐在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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