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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哐啷哐啷”砸了一地。
墩子连劝说都不敢,诚惶诚恐地立在一旁,任由陆凌玖打砸物件。
他跟了陆凌玖很多年,是他贴身的小厮,对他的脾性最是了解不过。
炮仗性子,一点就着,若不让他把心里的怒气发泄完,这事儿就没完没了。
院子里,下人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直到屋子里的动静变小,屋子里已经乱得没处下脚。
陆凌玖踢开满地狼藉,走出房门,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胸口仍在剧烈起伏。
“茶呢?养你们一帮人,茶都不知道倒!”
丫鬟赶忙爬起来去倒茶,墩子接过来,“祖宗,当心烫。”
陆凌玖接过来,刚碰上嘴唇就烫得一哆嗦,啪一下掼在地上,“这么烫,是给人喝的?”
丫鬟又跑出去找冷茶。
陆凌玖坐地上,墩子哪儿敢站,跪在台阶下说:“祖宗莫气,那昭仁打的就是这么个主意,气坏了您倒叫她白捡了便宜,她虽说是个嫡公主,但她的婚事说大了就是国事,只能用来拉拢朝臣或是和亲,也就得意那么一时半会儿罢。”
“你的意思是昨儿个吵的架,我小肚鸡肠记恨到现在?”陆凌玖看着墩子。
墩子脑子转了转,一巴掌拍自己脸上,“哎哟,所以奴才就是奴才,祖宗就是祖宗,若换成奴才,那肯定是要一直记恨的,不过看来您早不在意了,这格局哪儿是奴才能比的。”
淮安王府不缺小厮,墩子之所以能跟在陆凌玖身边这么多年,纯粹是因他会说话,且能捡着陆凌玖喜欢听的说。
陆凌玖哼了一声。
墩子一想,能让他家小王爷炮仗燃起来的就那么几个人,不是昭仁公主,那就多半是因为在路上遇见了沈让。
可是两人当时只打了个照面,连招呼都没打,眼下又是发了哪门子的火?
“祖宗喂。”墩子谄媚道:“您得说出来是因为什么发火,奴才才好想办法替您分忧。”
陆凌玖坐在阶上想了想,“回来的时候你看到沈让尘了?”
“看见了看见了。”墩子说,路上那么大个人呢,这都看不见那不是瞎了么。
“他昨夜回了汴京。”
墩子点头,“没错,早晨围场的守卫也是这么说的。”
陆凌玖忽然转头看着墩子,“他大半夜跑回汴京是为了见谁?”
墩子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这奴才就不知道了。”
“我来告诉你。”陆凌玖说:“他去见余晚之。”
这话让墩子一时不知怎么接。
陆凌玖分析道:“他带着那只捡来的狐狸回汴京,若是回的国公府,不会把狐狸再带回围场,所以他是去见余晚之。”
“有道理。”墩子附和道。
不禁腹诽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聪明?该聪明的时候傻,该傻的时候聪明,完都完了。
“不过……”墩子想了想,说:“若是把狐狸带给三小姐,又为什么要带回围场去呢?”
陆凌玖默然,这一点他也没有想清楚 丫鬟重新奉了茶,陆凌玖喝了半盏,搁在一边。
他想起了很多人说过的话。
那个他捡回来的丫鬟说患难之情才能让人铭记于心,余锦囊说她和游远曾共患难,所以她扮成小厮也要去看游远,就连昭仁也说,沈让尘和余晚之也算患难与共,哪是他能比的。
这来来去去,都离不开患难二字。
难道真就是得共历磨难,才能让人铭记?
陆凌玖忽然抬起头,“墩子。”
“欸,祖宗,在呢。”
陆凌玖道:“去把之前我捡回来那个女人给我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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