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莫要慌张!莫要骚乱!今日乃是状元游街之喜日,大家当以礼相待,万不可失了分寸呐!”
哑巴去了有一阵了,还没回来。
余晚之侧耳听着,状元鼓之前也是戛然而止,而非逐渐远去,并且风里传来喧哗声,似乎是闹起来了。
“闹起来了?”楚明霁豁然转身,“又闹起来了,我看这些读书的是日子过得太顺遂,要不是天下太平,我看他们饿着肚子还有没有功夫闹事!”
“大人息怒。”小吏劝说道:“闹事的地方就在中保街,离沈大人新宅很近,沈大人已经去劝说了。”
“他出门了?”
小吏点头,“没错,出门了。”
“快快快。”楚明霁说:“调人去。”
护卫拨开人群,清出一条道路,进去一看,沈让尘便皱了眉。
之前劝说学子的人是太学司业孔良,都年近七十岁高龄了,还在此劝说学子,要是他出什么事,事情就更大了。
三甲都已下马,被游街随行维持秩序的官兵围在中间。
几人身上哪还有跨马游街的风光,都十分狼狈,特别是状元段鸿云,浑身上下脏污不堪,脑袋上还顶着个砸出来的大包,正一脸愤慨地盯着人群。
游远和探花身上也或多或少沾上污秽,但从全身的脏污程度便能看出,学子针对的人是状元段鸿云。
太学司业孔良最先看到沈让尘,“哎呀呀,沈大人来了。”
他一开口,众人才转移注意力,看见了沈让尘。
上次士子闹事,沈让尘从中斡旋,才没有让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当时不少学子见过他。
上一次见他时清绝出尘,宛如神祇,而今仍是姿容绝世,却显羸弱不堪。
“大人。”“先生。”“詹事。”
学子口中吐出各种称谓,其中也夹杂着嘲讽的嗤笑声。
沈让尘夷然自若,双手抱拳,微微前倾了一下,“司业。”
孔良还礼,道:“沈大人来了老夫就放心了,大人快劝一劝他们,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闹呢?”
“司业为何在此?”沈让尘问。
孔良道:“我来看热闹,老夫不才,我太学在今次春闱中有几人高中,那探花就是我的门生。”
孔良抬手一指,探花头上顶着烂菜叶子,朝这边深深一揖。
菜叶子“啪”一下落在地上,倒是吓得他自己连忙后退了两步,还以为又有人朝他扔东西。
本就群情激愤的众人一听,更加激动。
沈让尘略颔首,看向众人,“有何诉求,可向官府提诉状,而非在此扰民生事。”
人群中有人道:“官官相护,咱们交了诉状又有什么用?”
沈让尘厉声,“你若交了诉状无人受理,我亲自受理你的案子,若没交却在此搬唇弄舌,我现在就能拿了你!”
那人哪里交过什么诉状,纯粹是人多壮胆,见沈让尘色厉内荏,不由心虚地往后退了一些,把自己藏在别人身后。
“状元才不配位,就连探花也是孔老的门生,让我们如何相信科举的公正?”
“就是。”人群中有人附和道:“我看就是内定,咱们读书人寒窗苦读数十年,也比不过别人有背景。”
“这其中定有猫腻!”
沈让尘目光扫过众人,“春闱舞弊案已于昨日结案,涉事一干人等已悉数归案,是革职发配还是斩首,判牍上写得一清二楚。”
“为明公正,此次殿试由御史四人参与监试,礼部尚书为提调,内阁、翰林院、詹事府、光禄寺、鸿胪寺等处派出共计二十余人。”
随着他的语气的严肃,人群逐渐安静。
沈让尘道:“殿试结果由皇上钦点,你说有猫腻,是认为其中哪一部有问题,还是说全有问题?”
之前说有猫腻那人一时语塞,竟涨红了脸,“哼,就算春闱没有舞弊,却也有失公正,状元之位他何德何能?”
“他何德何能不如你与他一较高下?”
“大人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那人梗着脖子说:“学院和文庙还张贴着三甲的试卷,咱们或许写不出那样的文章,但孰优孰劣,我们还是看得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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