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酽,长空如墨,月光洒下一层碎银。
男人极力奔跑在幽静无人的巷子里,不时回头去看,身后空无一人,但脚步声如影随形。
他张口呼救,却只发出“啊啊”的声音,血液混合着口水从口中流出,他捂住嘴,拼命奔跑着。
“叮”的一声,什么东西落在地上。
身后的黑衣人拾起地上的东西,那是一块刑部的腰牌。
“看来没杀错人,就是你。”来人说完,脚下一个轻点。
逃跑的人一个急刹,看见原本在身后的人瞬间到了自己前面,当即转头就跑,脖子上却忽然一紧,被人从后勒住了脖子。
刀尖划过面颊,男人颤抖着,口中不断溢出血水。
“你要是不叫,我也不必割你的舌头了,前面几个人舌头都好好的。”
“饶…… 饶…… 放过……”男人已经没了舌头,发出含糊不清的言语。
刀尖顺着脸颊划到脖子,“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
寒光在月下一闪,剧痛来得十分迟缓,男人几乎是在感觉什么东西啪一下掉在地上之后,身体才被胯间的剧痛席卷。
他双目圆睁,却被人捂住了嘴。
紧接着,鲜血从脖颈喷溅而出,胸口甚至能感觉到血液的热度。
被勒着的男人逐渐不动了,啪一下被扔在地上。
黑衣人弯下腰,查探了一下鼻息,确认男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抬目看向四周,隐约看见最近的一棵树离距离也有数几十米远。
黑衣人捉住尸体的双腿,朝着树的方向拖,刚走出几步,她动作一顿,警觉回头看向黑暗。
她低喝一声,“是谁?出来!”
脚步声轻不可闻,她微微侧耳,听见脚步声重了些,像是对方故意制造出来的声音,提醒她有人来了。
尸体被扔在地上,她握紧手中的剑,如临大敌。
随后,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随着那张脸在月色下逐渐变得清晰,她瞪大了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是你……”
“是我。”
既白扫了一眼她脚边的尸体,脸色沉得吓人,“这两日刑部的人,都是你杀的?”
过了最开始的那一阵慌乱,楼七已逐渐冷静下来。
她弯腰拖起尸体,“是我,你要抓我归案吗?等我处理完尸体先。”
她没有听见既白的回答,身后倒是响起了脚步声,既白追上来,紧接着手上一轻。
“那个……还要吗?”既白问。
楼七呆滞片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石板路的血洼中躺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不不不,不要。”
她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少年面色沉静地拖起尸体,走得得飞快。
“挂哪儿?树上?”
“嗯。”楼七应了一声,跟在后面,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那你为何跟着我?”
既白脚步一停,“就不能是关心吗?”接着继续往前。
楼七心下泛酸,“你今夜跟了我多久?”
“从你从余府离开。”
幸好。
楼七不自觉长舒了一口气,幸好她一路上没多嘴,没有说漏什么。
已经走到树下,既白把尸体往地上一扔,解开尸体的裤腰带往树上一挂,回头问:“挂这里可以?”
少年表情淡然,让楼七有一种错觉,他们不是在处理尸体,而是在晾晒东西。
“勉勉强强。”她不知怎么地就笑了一下,看着既白驾轻就熟地把尸体挂上树。
既白退开两步,尸体微微晃悠着,还在往下滴着血,他的目光在尸体裆部停留了一瞬,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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