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时。”余锦安吓坏了,又赶忙喊丫鬟,“快!快把宋夫人拉开。”
“无碍。”宋卿时咬牙道,朝薛辛使了个眼色。
薛辛眼疾手快,抬手在江晚之后颈就是一击,江晚之立时昏厥过去,被薛辛扛在肩上。
胸口的鲜血还在往外渗,浸过雨水的衣衫,鲜血蔓延得格外地快。
余晚之看着那殷红,不忍地垂下眼,“给宋大人找个大夫吧。”
“不必麻烦。”宋卿时轻声道。
鲜血已经流到了衣摆,他的脸色也愈渐发白。
余锦安上前几步,严肃道:“你这样怎么行,还是在我府上歇会儿,我替你找个大夫来。”
“不必,小伤而已。”宋卿时抬手捂住胸口,抬脚跟上薛辛。
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内子心智迷乱,扰了贵府安宁,还望余兄海涵。”
出了这样的事,余锦安哪还顾得上其他。
“说这些做什么?”余锦安纳闷道:“倒是你这伤,怎么搞的伤成这样,那夜捉拿郭自贤的时候也不在场呀?”
宋卿时抿了抿唇,目光微微偏移向余锦安身侧的人,又飞快地收了回来。
“对不住。”他说。
他明明没有看余晚之,可余晚之知道,最后的那句是对她说的。
几人顷刻间走掉,厅中安静了下来,留下地上凌乱的脚印,还有雨水与血渍。
余锦安盯着地上的脚印和血渍看了一会儿,像是猛然醒悟一般,追了出去。
“宋兄。”
宋卿时快要走出余府大门,听见声音回头。
“你好生……好生待她。”余锦安喉间动了动。
宋卿时一怔,旋即了然,他点了点头,“你也是。”
“还用你说。”余锦安道:“我自己的妹妹,我自然好生待她。”
“我自己的夫人,我亦不会苛待她。”
两人都没有撑伞,隔着飘落的细雨,默契地一笑。
回到厅中,余晚之还没走。
“一道用饭吗?”余锦安问。
余晚之说:“我想和二哥对弈一局。”
只一句,余锦安就知道,今日这稀泥是和不过去了,余晚之六岁摔傻,傻了近十四年,哪里会弈棋。
他与宋卿时弈棋时,却曾听他说过,他的夫人擅棋。
“行。”他点了点头。
雨天天色本就不明,时至傍晚更是阴沉,雨还未停,将平日如镜的水面浇成了雾面。
连廊一直延伸至水榭,天还未黑,亭中已点了灯。
余晚之捻起一枚白子,朝对面的余锦安看去,“二哥让让我,我先行吧。”
她一子落在星位,余锦安紧随其后,手执黑子落在了对角。
你一子,我一子,棋盘上很快星罗棋布,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仿佛今日对弈,只是对弈而已。
天色已黑透,时至半程,两人落子时都已有些缓慢,每走一步都要思虑再三。
余晚之捻着白指轻轻摩挲,“棋道一门,我师承白先生。”
这一句,便是干脆地将那层面纱揭开了。
那黑子已然要落,余锦安又把手收了回来,“是,白景元白先生?”
余晚之颔首,“非是侍奉师傅跟前受其教导,我年幼时随父经商游历,受过白先生点拨,算半个徒弟。”
余锦安紧抿双唇。
方才对弈一来一回,他已看出她棋艺了得,宋卿时当初对她的夸赞,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这副棋局眼前看似旗鼓相当,输赢无定,但实则他已然落了下风,再下下去,只要余晚之不出岔子,输的人必定是他。
余锦安把棋子扔回篓子里,“二哥输了。”
余晚之微微笑了笑,笑容还没到眼底就散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真正的余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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