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目看着这一切。
小平南王面色依然清冷，见姑娘站稳又后撤一步，拉开了些许的距离。
我不禁感叹。
他虽长在南蜀之地，可却懂得京都礼仪。
做事极有分寸，让人生出些好感。
姑娘盈盈俯身行礼，「多谢王爷。」
「无事。」
话落，他弯腰帮忙捡起散落一地的书籍，看到上面的标注才轻声疑惑。
「姑娘习兵法？」
姑娘点头，「臣女愚笨，幸得青山夫子教授，习得兵法。」
「兵法枯燥，晦涩难懂，你身为襄王府邸小姐，却能静心习得，实属难得。」小平南王的几句夸赞，让姑娘微红了脸。
至少，这些年，无人这般夸过姑娘的。
两人又聊了些兵法见解，见小路有奴才清扫，他才意识到说了许久。
清冷的脸上终于浮出了一丝歉意的浅笑。
如沐春风。
「叨扰许久，姑娘见解独特，如若有机会，本王再讨教一二。」
一直回到自家院子。
姑娘脸上的笑没停顿。
我打趣道，「姑娘见解独特。」
我学着小平南王的模样说着，「本王再讨教一二。」
「我的姑娘啊，春心动荡了。」
姑娘一下子红了脸，「君好，你越发的胡说了。」
嬉闹片刻，姑娘停了下来，又陷入了沉思。
「也不是春心，只是觉得男儿就应像他一般，上战场，杀匈奴，为人亲和，不遮遮掩掩。」
是啊。
我虽是无法探测人心，可面上的那股正派，是做不得假的。
小平南王眼神是干净的。
虽然清冷，不那么亲近人。
可他应是个很好的人吧。
难怪姑娘喜欢。
姑娘从抽夹里拿出那本小记，皆是夫子所教的一些兵法心得。
她平时宝贝的很。
此刻屋外的暖阳投过窗臼，正好洒在姑娘的周身。
她的指尖轻轻抚平微微卷起的角儿，粉唇微扬，眸子浸着些水汽。
「也不知他，会不会喜欢。」
我惊诧问道，「姑娘可是要送给小平南王？」
她微微颌首，「行军打战，我不在行，可一想到匈奴来犯，总想着出一些力，这本札记都是夫子的心血，我只是负责记载，万一用的上，也算是圆了我心愿。」
她又想到什么，指着床底的木箱子说道，「对了，君好，你一会将木箱拿出去，尽快变卖成银票，介时给阿父拿走，军饷不够，咱们也要尽一份力才是，那些都是稀罕物，想着应是能卖不少银子。」
我点头应下。
姑娘，心底善良。
对人宽宥。
身处内宅，却心系边土。
老爷傍晚归来，面色凝重。
看来如太子所言，皇上的心不在征战匈奴，这军饷怕是根本拿不到全部，而且看样子，皇上有了收回兵符之意。
末了，小平南王也从宫中归来。
他只说了一句。
「襄王如若还想有四海升平的打算，唯有快些回去，慢了怕是连府邸都出不去了。」
11
老夫人坐在首座。
她神色疲惫，握住拐杖的手指，泛着青色。
她听闻，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打算如何？」
老爷握紧了拳头。
他突然和夫人一同跪在老夫人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儿子不孝，家国不安，儿子难以入眠，还望阿母体恤一二，边疆的数十万战士等着儿子归去，这一战不能托，否则生灵涂炭。」
老夫人眼圈红了。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挥了挥手，算是允了襄王之愿。
小平南王也要行礼，却被老夫人抬住了胳膊。
「老身年迈，只有这一个儿子，还望王爷体恤。」
小平南王点点头。
姑娘手中的帕子被绞的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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