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每逢大王遣她去伺候各路功臣将领之时，都是我跟在身后。
大王告诉我“看好那个女人！不许她自尽，我要她活着。”他的眼神闪着阴鸷的光，王命不可违。
可看着疆柳一次次的被欺负，不知为何，我竟生出一丝不忍。
我联想起了出入蜀国时，我被其他人排挤的那段时光。
训练结束想换身干净的衣物，却发现自己所有的衣服都被人扔到了井里，甚至床褥也被人泼了水，我只能光着身子睡在地上。
饭食也会被人刻意塞进石子，甚至动物的粪便！
可疆柳的境遇却比我凄惨一千倍一万倍，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却要承受着这些莫须有的伤害，只因她祖上犯的错，所以必须要报应在她的身上。
岁首那天，我看到她登上了城墙，我没有跟去，也许她需要一个人静静，我只在下面远远的望着。
直到她从城墙上落下来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她是要自尽。
此时的她就像是我初见她时的那只小鸟，只是这只小鸟马上就要奔赴自由。
我疯了一样的狂奔过去，你不要死！你不能死！再忍一忍终究会过去的！活下去吧！活下去！我会保护你！
万幸，我接住了她...但我却失去了知觉。
再次睁眼，映入我眼帘子是初见时的她，一身大红长袍，依旧站在雪地。
只是她的眼神已没了从前的彷徨...我重生了，也许这一次我可以保护她...
21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疆焕不仅没有自刎，还派人烧掉了蜀国兵营大部分的粮草。
蜀国兵力虽多，但此时状况也是不容乐观。“大王，疆焕既如此，我们不妨直接破城？”清晨我为凌肃梳理发髻，手指轻柔的插进他的发丝为他按摩着头皮。
“柳儿，你当真如此恨他？”凌肃拉下了我的手，放进自己的手心。
如果没有他，我怎会降生于世，又怎会被囚十年，最后作为旗子来到蜀国凄惨的死去。他是一切的源头，我岂能不恨！我沉了沉心神，微笑的望向凌肃“大王，我恨他为君为父的不作为，只有他死了，我才能安心。
就算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站在蜀国的立场上，疆焕的死也是早晚的事情。现在，不过是提前些罢了。”
凌肃站起身，深沉的双眸凝望着我，半晌将我拥进了怀“你说的对柳儿，三国国主蠢蠢欲动，他们一天不死，我这王位坐的也不甚安心。像你说的，不过是提前了一些罢了。”靠在他的怀里，冰凉的触感，我的汗毛根根竖起。
巳时一刻，蜀国大军准时破城，疆国再无力抵抗，城中士兵百姓死的死，伤的伤。
我在营帐中被一队士兵接入城内，城内满目疮痍，无数流着血的尸体横陈街边我不禁有些反胃，撑在一个街角不停的干呕着。终于入了疆国的宫殿，疆焕与其王后全身被绑跪在地上。
凌肃见我进来，将剑递给了我，我接过那沉重的剑看向那两人。
疆焕怒吼道“不孝女，当初就该一剑杀了你。”“呵...”我嗤笑一声“不孝女？你何时拿我当做过女儿？我不过就是疆国的祭品，你的棋子罢了。”
“我呸！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疆王后狠狠的朝着地下吐了一口唾沫。
我转头看向她“我是白眼狼？你对我有何养育之恩啊母亲？我所穿的衣物，我的饭食全都是别人剩下的，不要的！你囚我在房间十年，整整十年我没踏出过房门一步！如今，你却说我养不熟？我本可以和姨娘生活在一起，是你们！为了利用我！把我从她身边夺走！你们居然还卸磨杀驴，杀了我姨娘！你们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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