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拍着胸脯说教我个赚钱的手艺,还说只要改口叫声爹,以后天天都能吃香的喝辣的!”
“你他娘的就是个大骗子,活该瘫吧在床上……”
“……”
看来这俩人没少拌嘴,相互之间怎么骂都不生气。
普通人肯定糊涂,这小子骂的如此凶狠,伺候起他又尽心尽力,这不就是有病嘛!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这么微妙。
每天亲亲热热喊着兄弟,说不定哪天就背后捅了刀子;每日对你阴阳怪气指桑骂槐,很可能是最心疼你的人。
楚爷哈哈大笑:“那是我想过安稳日子,所以才收你这么个憨货做徒弟!”
“艹!”唐大脑袋骂骂咧咧,“别听他瞎几把扯淡,我去做饭,你帮我再抱几抱苞米该子!”
我俩往出走,就听老头喊:“给我整根烟抽!”
“抽个几把,憋死你得了!”
骂归骂,可他还是回身给他点了根烟,又恶狠狠地塞进他兜里一盒。
我看的心脏都直抽抽,这他娘是我的红梅,有两盒我放卧室窗台上了,不知道啥时候让他摸走了。
这就叫贼不走空,有瘾!
出门转悠一圈,那怕顺块板儿砖回来,也不能空着手回家,否则就浑身不舒服。
站在院子里。
我四下看的仔细,于是问他:“你家哪儿他妈还有苞米该子?”
这货指向了右侧邻居家,“他家有!”
说完就走。
我喊:“你嘎哈去呀?”
“家里连只死老鼠都没有,我去整点东西回来!”
他走远了。
望着邻居家小山高的秸秆垛,我直挠头,堂堂一个[摘挂]高手,道上更是赫赫有名的小武哥,竟然跑人家偷苞米该子?
造孽呀!
事实证明,偷这玩意不需要任何技术,胆大脸皮厚就行。
抬腿翻进人家院子,低着头一手扯两捆儿,嗖嗖嗖,被狗撵似得往回跑。
万幸,人家没出来,发没发现就不知道了。
再回身看看雪地上的一路残渣,不发现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和我没关系,要骂就骂那块“泡泡糖”!
坐在小板凳上烧着大锅。
灶坑“噼噼啪啪”,远处偶有狗吠。
简单淳朴的小乡村,远离喧嚣,也是一种活法。
这让我想起了在西安的那段日子,不知道那个老倔头怎么样了?
唐大脑袋回来了,手里拎着一条冻五花肉、一根大葱、一棵酸菜和半兜子土豆。
对了,还有一捆粉条。
我问:“不是顺的吧?”
他翻了翻小眼睛,“借的!”
“告诉人家了吗?”
他没搭理我,开始洗手做菜。
话说这货手艺真是不错,比我煮方便面的技术强多了!
等满满一盆香喷喷的猪肉炖酸菜土豆粉条子上了炕桌,我怎么吃都有一股贼腥味儿,唯恐众多失主拎着斧子找上门。
没想到这个破家竟然还有酒,而且还是60度的纯高粱小烧。
小炕桌真不错,木头厚实,看着有些年头了。
只是这高粱秆皮的炕席破破烂烂,有的地方直扎脚。
酒至酣处,我问楚爷:“您老认识老王爷?”
他的筷子明显一顿。
抬头看我,老头十分严肃,“你和他什么关系?”
“他老人家等于是我的[开手师父]!”
[开手师父],意思是启蒙传艺的老师,实际上老王爷并没有教我任何绺窃的手法,只是让我了解了这个江湖。
我怀念他,是因为那段时间我们相处的很好,彼此就像亲人一样。
“认了?”他问。
我摇了摇头。
他放下了筷子,似乎在想说不说,或者怎么说合适。
好半响才又看向了我,“我和老王曾经是[熟脉子],后来出了一些事情,他丢了命,我也折腾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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