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说:“可是不近,300,走吗?”
后面的唐大脑袋骂了起来:“操,打表啊,黑我们呢?”
司机瞥了一眼后视镜,估计是听我们一嘴的东北口音,再加上是三个大小伙子,就没再说什么。
古城墙巍峨耸立,又看到了这熟悉的景象,让我难免心中感慨。
后排两个棒槌也不再拌嘴了,脑袋一左一右,安静地看着外面,难得如此乖巧。
出了市区,上了国道。
出租车沿着渭水,一路往西南方向开。
一个多小时后,车在村口停了。
打表168元。
交了钱,我拎着编制袋儿下了车,三个人晃晃悠悠往村里走。
我的脚步不由自主轻快起来,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鞭炮的硝烟味儿。
这味道,让我想起了1990年的大年初二。
那天,孙军、孙伟和孙祥哥仨一起来给老佛爷拜年。
我在卧室没出去。
一开始外面还其乐融融。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传来了争吵声。
偶尔会有一两声传进耳朵里,孙祥好像要什么东西,老佛爷在骂人。
再后来,又听到林则徐,什么虎门销烟,听的我一头雾水。
几次想出去,又想起老爷子的叮嘱,还是算了。
又过了二十分钟,这哥仨饭都没吃就走了。
我出来时,老倔头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没多嘴去问,他也没再提。
……
唐大脑袋左瞅瞅右看看,“哥,你说老佛爷就在这嘎哒住?这和前三家子也差不多呀!”
我没说话,加快了脚步。
迎面走过来两个老爷子,我扬起手喊:“宋爷爷,王爷爷……”
两个老头都是一愣。
紧接着就像见了鬼一样,扭头就跑。
我愣在了那里。
啥情况?
唐大脑袋喊:“哎——,老头儿,跑啥呀?!”
老疙瘩挠着乱蓬蓬的头发,“这是咋了?这么大岁数还毛愣三光的……”
我莫名地一阵烦躁,扔下手里的编织袋子,撒腿就往老佛爷家跑。
两分钟以后,我站在了一片残垣断瓦前。
入眼一片荒凉。
残破的院落,满是大坑。
房屋地基上枯蓬断草,那些散乱破败的木梁上,都是大火烧过的痕迹。
这是怎么了?
我傻了一样,呆愣在那里。
身后传来呼呼的喘息声,是唐大脑袋和老疙瘩他俩追上来了。
两个人喃喃道:“艹,这是咋了?”
我往院子里走去,越走越是心慌。
从前的篱笆墙早已破败,青石板被掀的散乱狼藉,两侧园子大大小小的土炕里,杂草枯黄。
这可不是刚发生的事情,看着有些年头儿了。
站在瓦砾中,我仔细观察着。
这场大火不小,所有家具摆设都成了灰烬,连那些砖瓦都已熏黑。
最奇怪的是,所有这些都被翻动过。
好多处地方明显是挖开以后,又回填上了。
甚至有些位置被反复挖开过。
例如老佛爷卧室……
有人在找东西,找什么?
我呆立在废墟中,脑子似乎转得飞快,又似乎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
“哥!?哥?!”
是大脑袋在喊我,声音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
有人在摇我肩膀。
我仿佛在梦中惊醒,“咋了?!”
“你看……”
我回过头,就见院子里站了黑压压一群人,都是大柳树村的乡亲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农具,不是锄头就是铁锹。
“郑三叔?!”
我朝一个矮壮汉子喊了起来,当年我偷过他家两只鸡。
老佛爷这个抠门,就赔了人家二十块钱。
他扬起了手里的锄头,指着我大声问:“武小子,说,是不是你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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