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也看不清他中了多少发子弹,我跪在他身前,连忙去按他的胸口。
手放上后就是一惊,好多地方都在往外冒血,根本不知道堵哪儿合适。
“妙、妙妙……”李瑞微弱的喊着。
“在,我在我在!”
“喃、喃看见了吗?哥、哥刚才帅、帅不帅?”
“帅!特别帅!”王妙妙泪如雨下,不住点头。
他咧开了嘴,无声笑着,血开始从嘴里往出涌,声音开始含糊不清,“老、老武……”
“我在……”我忍住了眼泪。
“那天……那天喃问、问是、是什么让、让霍教官……拿起了那把手枪……”
“是,是是是,我记得,你别说话了,别说话了!”
“不行,俺、俺得告诉你,那是、是……信仰!!”
我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眼前模糊一片,“知道,知道了,我知道了……”
李瑞的声音更小了,我连忙把耳朵贴了过去:
“带俺……回……家……”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我们上了一艘渔船,这也是吴宗安排的。
王妙妙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唐大脑袋。
我抱着李瑞。
渔船给那艘飞鱼快艇加了油,它就返回了。
李瑞的尸体放在了甲板上,船长拿来一条白床单,帮忙裹好。
唐大脑袋右屁股蛋上挨了一枪,我和王妙妙胳膊、肩膀和大腿上都有子弹或礁石的擦伤,不过并不严重。
渔船上只有简单的药品,我俩消了消毒,包扎了一下。
老唐就要等回国以后,才能取出子弹。
船长是个黑瘦的福建人,过来问我,是否要把尸体海葬了。
我摇了摇头,“不行,我们带他回去,添麻烦了……”
他没说什么。
我用船上的卫星电话,联系了陈跃东,他说接我们的船已经在途中了,一切放心。
我问聂钢怎么样了?
李瑞走了,当时又太乱,我始终惦记着他。
陈跃东说:“中了三枪,自己开车跑了出来,放心,死不了!”
我松了口气,真是想不到,聂钢那么一个油腻的中年人,真出事后,竟然那么猛。
走出船长室,就见王妙妙坐在李瑞尸体身边,屈着膝盖,怀里抱着一把AK47,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走了过去,坐在了她旁边。
点了根烟,默默抽着。
海风扬起了王妙妙的头发,她淡淡道:“蟹哥父母都在,他还有一个姐姐,在大连外国语学院教日语……”
“他时常说,上了他姐的当,如果不学日语就好了,那不会派他来日本。”
“他从来也不说想他爸妈,干什么都没有个正经样子。”
“他结婚了吗?”我问。
王妙妙摇了摇头。
我说:“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他不会死……”
“他不是为了救你,他是要咱们把这四份骨灰带回国……”
我长长舒了口气,“老许死了,蟹哥也走了,两条鲜活的生命,换回来这四份骨灰,值得吗?”
“是呀!”她也是一声长叹,“值得吗?”
我不知道,或许她也不知道,两个人看向了徐徐升起的朝阳。
海一片金黄,无边无际。
好多海鸥跟在渔船尾部,不知疲倦,等着船员扔食物……
我陪着她坐了好久,起身说回去吧!
她说,让我再陪陪蟹哥。
回到船舱,唐大脑袋说:“哥,你没发现蟹哥喜欢妙妙吗?”
我怔在了那里……
下午三点,海平面上出现了三艘银灰色的战列舰。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船长捧着微型电话跑了过来,我放在了耳边。
那边响起了陈跃东的声音:“武爱国同志,欢迎回家!”
当两名士兵抬着李瑞尸体,走上其中一艘战列舰时,一名军官嘶声吼道:“敬——礼!”
哗——!
三艘战列舰,甲板上的士兵齐刷刷敬了个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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