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安还是打电话让莫家的人接走莫言,只是,被莫言拉扯着一直到了地下车库,他都不愿松手,最后还是被司机和管家给硬掰开,抬上车的。
看着消失在转角的红色车尾灯,陆安安叹了一口气。
她和莫言这么多年的友情,真不想最后连做朋友都觉得尴尬。
深夜十一点,她一个人坐电梯竟觉有些怕,好在电梯上行速度快,似乎一眨眼就到了26楼。
电梯门一开,她想也没想就大步跨出去,径直往自家门口冲,然,目光触及到门口那道身影时,她脚步蓦地一顿。
那人佝偻着背靠在门上,头微垂,视线不知道落在哪,看着有些呆滞。
向来精心打理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黑色家居服也皱巴巴的,像是几天没换洗过一般。
她正犹豫着走近,男人察觉到动静,头缓缓抬起,望了过来。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交汇,陆安安微愣,男人胡子拉碴的脸,满脸通红,仔细看去,眼神迷蒙。
这人……不会在屋子里呆了三天没出门吧?
“让让,你家在对面。”
这男人还真会挑地方,把她进屋的门给堵死了。
走近了,才闻到这人身上淡淡的酒味。
她忍不住被气笑了。
呵,今晚还真是个好日子啊,一个两个的都喝了酒来堵她是吧?!
刚送走一个,又跑出来一个。
男人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看着她不说话,有些瘆人。
陆安安懒得看他的卖惨,伸手就想推开他,不料,不仅没推开,反被他大力扣住手腕,抵在门板上。
“麦卡斯,放开我!你又来发什么疯?”
一股灼热气息扑面而来,陆安安只觉被他扣住的手腕滚烫一片,就连他贴在自己颈间的那张脸,呼出的气息都是烫人的。
“安安,不要不爱我……”
他的嗓音沉沉的,又像是被沙砾磨过般嘶哑。
陆安安怔了半晌,直到被他紧紧搂进怀里,她才猛地回过神,不对劲。
顾不得其他,就着男人抱着她的姿势,撩起男人后背的衣服,伸手进去摸了下,整个背部都是滚烫的,估计是发烧了。
“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发烧还跑出来干嘛?有病啊你。”
心底莫名一阵气恼,嘴里骂着,推搡他的动作却轻了几分。
“回你屋去,赶紧去吃药。”
麦卡斯强忍着难受,头埋在她颈间摇了摇,含糊地喃喃道:“没有……药。”
“那就去医院。”
脖子被他脸上的胡渣蹭得又疼又痒,陆安安没好气地用力推开他的头。
男人却像蚂蝗一样,又牢牢地黏了上来。
“安安……不要推开我……不要不爱我,好不好?我难受……”
想到那男人抱着她,她温柔地哄着那男人的模样,他就心疼如绞。
他整整三天呆在那间昏暗的房间里没出门,不敢再去找她,怕再次听到她说不爱他了。
他就像个胆小如鼠的懦夫一样,只敢透过监控看着她。
三天里,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七年前两人甜蜜的过往,每一幕都似刻进了他骨髓里,记忆犹新。
他无法接受自己心心念念七年的女人,早已不再爱他的事实。
他接受不了……
怎么就不爱他了呢……
-
陆安安费了老大劲儿才把男人弄到沙发上躺着,她一边暗骂自己心软,一边将家里的医药箱拿了过来。
用体温枪给男人量了下体温,果然高烧了,39.5摄氏度。
“烧死你算了!多大的人了,发烧了还喝酒。”
嘴里骂骂咧咧,将上次自己吃剩的退烧药,粗鲁地塞进他嘴里,又喂了几口温水给他后,便起身。
“收留你一晚,明早退烧了就赶紧滚啊。”
陆安安一手端着空杯子,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麦卡斯半撑起身子凝视陆安安,高烧加上喝了酒的缘故,他瞳孔像蒙上一层迷雾,头也晕晕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胀爆了,难受极了。
“安安,可以……陪着我吗?”
说着,他的手缓缓向她垂在身侧的柔荑握去。
陆安安贴着沙发站着,一伸手的距离,麦卡斯就能碰触到她的手,可惜,指尖刚碰到便被陆安安躲开。
“你不要得寸进尺了,我只是看你生病,一个人怪可怜的,你最好不要有别的心思。”
瞪了他一眼,陆安安冷哼一声便进了自己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麦卡斯看着突然静下来的客厅,唇边溢出一丝苦笑,颓然地往沙发上一躺,闭上眼。
不到五秒的功夫,刚才关上的门被人打开,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一条薄薄的毯子被砸到他身上。
尔后,"咔嚓"一声,门又被轻轻关上。
全程闭着眼的麦卡斯摸了摸身上的毯子,原本沉到谷底的心又荡起了阵阵水花。
半夜两点多,躺在沙发上的男人似陷入了噩梦般,双眼紧闭,眉心皱成川字,脸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冒出来。
沙发旁亮着一盏橘黄色台灯,陆安安借着灯光看着男人,伸手摸向他额头,渗出的汗水是凉的,再伸到他后背摸了下,衣服都湿透了。
“真是尽给我找事。”
忿忿地嘀咕一句。
高烧出了汗不及时清理,又怕着凉了。
她只得又浸湿毛巾给他擦掉脸上的汗,轮到身上时,略顿了下后,还是一咬牙脱掉了他上衣,视线瞥开,囫囵擦了擦前胸,又使出吃奶的劲儿让他侧着身,擦干后背的汗。
等忙完,她自己也累得够呛,微喘着气看着光着上身的男人。
她家里哪里有男人的衣服,只能让他光着了,反正也退烧了,应该盖上毯子就行了吧?
心里思忖着,她也就这样做了。
回到房间,或许是男人退烧了,她躺下没两分钟就沉沉睡过去了。
凌晨四点,麦卡斯迷迷糊糊的,只觉整个人像坠入了冰窖里般,从骨子里渗出阵阵寒气,冷得他瑟瑟发抖。
他用毯子紧紧裹住自己,蜷成一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过了片刻,身体里止不住的寒气让他再也无暇多想,抱着毯子从沙发上爬起来,缩着身体摸进了陆安安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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