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儿为人开朗,书又读的不错,还很会玩,跟宫里这些叔叔姑姑相处的极好。
终于种痘之后,得了大名。
陛下知道他乳名叫信儿之后,索性给他起名叫英恒信。
信儿其实很聪明,等他十几岁的时候,就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自己的身世。
知道樊氏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自己的母亲是个罪人。
他也没太难过,出生就分别,他没有记忆。
并且母亲对自己是极好的,他小时候没有父亲的时候,整个府邸的人对他的都很好。
所以他满心也希望母亲好。
父亲刚回家的时候,他也有过一些期待,毕竟别人都有父亲。
可渐渐的就没了期待。
因为父亲跟他想象中的样子截然不同。
要说他能从只言片语里拼凑出自己的身世,那对于自己父亲的过往,都不需要太过费心就能知道。
一旦知道了那些,没有哪一个儿子还能对他生出崇拜期待。
原本就不坚固的父亲形象一夕之间轰然坠地。
樊氏很少会说我全靠你了。
但是她的行动说明了一切,她本不是特别能干的女人。从父从夫从子,她就是这样被教导的。
可嫁入皇家后,她的夫君靠不住。
信儿渐渐明白,自己要承担起全部。他不觉得累,不觉得这样不好。他甘愿为母亲撑起一片天。
大皇子察觉不到儿子与自己的疏离,亦或者说其实他们父子一开始就是疏离的,从没有亲近过。
他生活在这个家里,却又日复一日的游离在这个家之外。
他在三十五岁这一年,忽然又得了一个儿子。
是他一个年轻的侍妾生的。
本以为这一辈子他只会有一个孩子的。
这个小儿子不一样,他落地的时候,就获得了父亲的欣喜和宠爱。
满月的时候,他甚至亲手抱着这个孩子。
那个侍妾也得了很多赏赐,一度很是骄傲。
而这一切,樊氏和信儿都只是冷眼看着。这么多年来,他们母子才是一体的,大皇子也好,如今他的小儿子也好,好像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不过樊氏还是顺着他,赏赐了侍妾,也给这孩子办了百岁宴。
大皇子好像忽然明白了怎么做一个父亲似得。
这个小儿子得到了他真心的疼爱呵护。
他教他牙牙学语,扶着他走路,亲自给他开蒙。
他还给这孩子起了乳名,叫逸儿,他说盼着这孩子能安逸一辈子。
他不敢去给那侍妾请封,但是在府里,那侍妾已经是侧妃的待遇。
他热烈而激动的昭示自己对这对母子的宠爱。
好像忽然之间,他所有的陈年往事都忘记了。
又或者,他将没有得到的一切都给了这个小儿子。
他畅想了许多,承诺了许多,可惜啊,他没时间了。
早年的禁药早已掏空了他,若非这些年努力进补,他也活不到如今。
如今他刚到不惑,就一头栽倒,再也起不来了。
他的逸儿在他的榻前,哭的鼻头红红的。
樊氏问太医:“还有多少日子?”
“三个月吧,或许都没有三个月,这个冬天是肯定熬不过去了。”太医道。
“就这么给陛下回话吧,这几日长安公主是不是要生产了?”
“是,前日里太医院好几位太医已经都去了公主府了,陛下说了,最近不需要进宫,每天换班在公主府待着,就怕公主忽然要生。”太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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