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暮手轻轻一拂,王长贵闷哼一声,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看向林辰暮的目光中虽无神,却显得怨恨之极,又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你怎么会我的武功?”
林辰暮也有些茫然,他也说不清楚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就好像突然之间,自己就会了许多原来根本就不会的东西。就拿从王长贵手上逃出生天,而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手段来说,再让他重新来一次,或许就做不出来了。
林辰暮不说话,王长贵还以为林辰暮是不愿意告诉他真相,冷哼一声,又沉声喝道:“你最好今天就把我给杀了,要不然,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杀掉你。”
“你该不该死,不是我所能判定的,自会有法律来进行裁决。”林辰暮淡淡笑道,想到刚才的一幕幕,这有些做梦的感觉。
“法律?呵呵,法律就是有钱有势人的玩具,他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老百姓呢?只有逆来顺受的命。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更不会让法律来裁定我的生死……”声音越来越低沉,渐不可闻,而他的脸色也死灰一片,血色就犹如退潮的海水一般,几乎是瞬间就消褪下去。
林辰暮大惊,猛地上前一摸王长贵的鼻息,却是没了任何气息,又连忙去摸他的心跳,却又听女子轻叹一声说道:“不用忙活了,他已经死了。”
“死了?”拖着伤体上前来的陈雪蓉不由一愕。随即又一瘸一拐的走上来,搂着林辰暮狂喜道:“你知道吗?你杀了王长贵,你杀了王长贵,你是怎么做到的?天呐,我根本就不敢相信……”
林辰暮就摇摇头,说道:“我没有杀他,他是自己死的。”
陈雪蓉愕然,却听林辰暮说道:“他原本就已经是油尽灯枯,活不了多久,全凭一种信念和激素来激发和催化他的生命力。而一旦这股劲儿过去,他也就活不了了。所以他才会如此亟不可待的要杀我。”
听林辰暮这番话,女子眼前一亮,大有深意地看了林辰暮一眼,转身而去,临走时说道:“希望你们能留他个全尸吧,他虽罪大恶极,却也是个可怜人。”
“他还可怜?”陈雪蓉就不禁小声嘀咕道。王长贵手上沾满了她下属的鲜血,精英小队伤亡过半,几乎被打残了,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才好,听到女子这个“可怜人”,实在是觉得有些滑稽可笑,难以接受。
林辰暮没有说话,心里却仿佛打翻了杂货铺,各种滋味掺杂在一起,都说不清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在刚才那奇异而又难以解释的现象中,他仿佛经历了王长贵的一生,饱受了人间冷暖。也难怪他对于法律和当权者如此痛恨,性格又如此偏激血腥,确和他当初的许多遭遇和经历有关。在经历了一系列常人难以承受和想象的剧变和打击后,他心性大变,痛恨世间的一切,最终走上了这样一条充满了杀戮和血腥的不归路。
林辰暮也知道,王长贵的遭遇并非个案,在这个权力高于一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代,许多人在遭遇到不公对待的时候,选择的只能是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体制不改变,“公仆”这两个字,永远都只能是个笑话。
而王长贵死的时候,数千公里之外的某个密室里,一盏原本就摇摇欲熄的烛灯也熄灭了。死神看着冒起的袅袅青烟,心头猛地一缩,走出阳台,满目悲戚地朝着武溪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吩咐道:“通知国内的所有力量,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将王老的尸体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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