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过多久,那些曾经在电视里反映过情况的人全都遭到了打击报复,就连我们车队的一个陈师傅,当初不过对着记者的抱怨了几句,车子晚上停在楼下,好端端的就被砸了,而且在路上跑经常被警察找茬,三天两头的扣分罚款,搞得现在车都不敢跑了,回老家种地去了。你说我怕不怕?”
姜云辉眉头微微一蹙,说道:“车子被砸,也不见得是别人打击报复所为吧?至于扣分罚款,只要不违章,警察又怎么找茬?”
司机就撇嘴道:“你说的容易,真心想要找茬,还怕鸡蛋里挑不出骨头?就拿我们这些跑出租的,为了多挣几个钱,难免会跑快点。遇到有人招手,不论是不是出租车停靠点,那肯定都是要靠边停车的。也是为了方便乘客不是?真要完全照着规矩来,那这出租还怎么跑?”
“那你们所属的出租车公司呢?就不管你们?”
“管?这年头谁管谁啊?他们整天想的,是怎样变着法的从我们身上多弄点钱。规费每年都涨,一会儿又要加装GPS定位系统了,一会儿又要加装移动电视接收器了。广告费他们挣了,加装机器的费用却要我们来出,凭什么啊?”
司机是越说越气愤,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姜云辉神情不由也有些沉重。有时候看着这些出租车在车流里穿来穿去的,觉得烦,可事实上,他们也不容易。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睛,就欠着公司几百块钱的规费,他们也要养家糊口,不拼命跑能行吗?
“呵呵,虽说不容易,不过能挣到钱,也算值得。”姜云辉笑呵呵地说道。
“挣啥钱啊。”司机将抽得差不多的烟头扔出车窗,然后叫苦不迭道:“以前咱们这行辛苦是辛苦,但总还能挣几个钱。可这两年黑车越来越多,你去火车站汽车站还有不少小区门口看看,到处都是那些黑出租。他们又不缴纳规费,挣多少都是自己的,把我们的生意都抢完了。现在这出租也是越来越难跑了,要不是我的承包期限还有两年,我都不想继续跑出租了,累得要死却挣不了几个钱。”
“黑车没人管?”
“怎么管?只要不抓到现行,你怎么知道别人跑黑车?”司机摇头说道:“再说了,现在不少套牌车都是交委有关系的。只要不那么倒霉,两辆车子就那么巧碰到一起了,谁知道是套牌车?嘿嘿,不瞒你说,我以后都准备去弄辆套牌车来开。”
“你有门道?”
“我没门道,不过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有门道。只要花两万块钱,就能搞到全套手续,他现在就在开套牌车。两万块钱虽多,可只要不出事,几个月也就跑回来了,总比开出租强。”
司机很健谈,可姜云辉的心头却是沉甸甸的。作为领导干部,他们平日里所考虑的,多是一些大政方针,可真正对于百姓疾苦的了解,却是少之又少。许多原本看起来对百姓有利的东西,落到实处却往往变了味道。
堵了大半个小时,交通终于开始慢慢疏通了,而等姜云辉来到市公安局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市公安局位于一个岔路口,新修建的大楼足有三十多层,深蓝色的玻璃幕墙玻璃帷幕倒映着天上悠悠白云,看上去很是气派。大楼前面,还有一个偌大的花池广场,停放了很多车,既有警车,也有私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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