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刻,牧龙等人都确信,自己未曾入梦,十分清醒,却分明听见那轩辕丘中,传来一个苍老而疲惫的声音。
“道友,要如何才肯放过轩辕丘?”
这声音,自然是那位梦圣轩辕不二的。
叶南天闻言,却是一笑:“人说轩辕丘的三条老狗之中,属你最会装神弄鬼,却未曾想到,你最没骨气,还未见你出来动过手,这便认怂了!”
这话中,带着戏谑与嘲讽,然而轩辕不二却生不出半点气来。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不智,道友,有葬神的手段!”
叶南天道:“那便等我要讨的公道都讨完,若是轩辕丘还未被我拖进棺材葬了,便放过了。”
顿了顿,轩辕不二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疑惑与试探之意。
“道友,果真不是为灭我轩辕丘而来?”
叶南天摇头。
“不是,我前来,只是替我家青莲讨个公道!”
说着,叶南天对叶青莲道:“当年受了什么委屈,便说出来,有什么要求,只管提。”
叶青莲点头,盯着轩辕丘,冷喝一声:“轩辕曦,滚出来!”
下一刻,轩辕丘中,走出一个女子,赤脚跣足,轩辕丘已为她戴上枷锁,额头上刺了一个罪字。
轩辕不二的声音再度响起:“此人已被逐出轩辕一族,从今往后——”
“闭嘴!”葬世龙棺的棺头,叶南天冷喝一声。
“我家青莲要说话。”
轩辕不二的声音沉寂下去。
叶青莲将手中的建木神剑往虚空一丢,那剑便立在虚空。
“跪下!”叶青莲呵斥道。
轩辕曦面色阴沉,却不敢多言,她终究是大族出身,怕死,于是跪在那建木神剑之下。
“当年,你逼迫孤萍娶你,究竟是以何事作威胁?”这一直是叶青莲心中的疑惑,而第一世,孤萍至死也不敢说。
她想过,轩辕丘虽然强大,但孤家终究是天子之后,纵然式微,底蕴尚在,若是以孤家作为威胁,貌似不大可能。
叶青莲的眼神,宛如淬了世间至毒的刀剑,这一刻,轩辕曦不敢与她对视。
“八千万生灵,外加……”说到这里时,轩辕曦的声音在发颤。
“外加什么?”
“外加……一个你!”
“一个……我……”
听到这里时,忽然间,叶青莲便明白了。
孤萍不说,是不敢,更是不能。
的确,第一世的她,太弱了,轩辕丘若要杀她,易如反掌,而孤萍不愿她受到牵连。
用她来要挟孤萍,是因为情。
那么八千万生灵,定是因为“义”了,天子后裔的大仁大义!
“八千万生灵,又是怎生说法?”叶青莲再度问道。
到了这一刻,轩辕曦也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了。
“当年,正值末法时代,天命不存,大道崩裂,神明欲从破败中复苏,命我轩辕丘大肆献祭,阳男姹女,乃少阴少阳,八千万之数,自不可少,否则,便要以上古天子血脉代替,待其踏入证道境界,以之献祭,亦可修复天地大道。”
听到这里时,叶青莲心中咯噔一声,生出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只有孤家留在世间,因末法时代而式微,所以,你们选择了孤家!”
“经历此事,孤萍心灰意冷,无心修道,你纵然无耻,却也不可能用自己的儿子去献祭,小青雀儿生于末法之中,资质不佳,短时间难以证道,你们等不起,所以,你们选择了他的儿子!”
“剑生那孩子,一出生,父母便被你们抓来,而今,人在何处?”
其实,叶青莲心中已然有一个猜测,只是,她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直到轩辕曦说道:“云舟已融于天地,那一日,他的妻子亦自绝于祭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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