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蜜薯装进自己的小背篓,吃力地拎在手上,对意犹未尽的小豆丁们道:“走,姐姐带你们去烤蜜薯、烤玉米去!”
蒋果果把小手举得高高的,大声道:“我帮姐姐捡柴禾!”
“我也帮!”“我也捡!”小十和安儿,唯恐落后似的,也都举起了小手,争着抢着喊道。
山脚下,地头边,最不缺的就是干柴。小家伙们像游戏一般,你追我赶地抢着柴火,热闹极了。语气说是帮忙,不如说是在玩闹。
宋子苒找到一枝成年男子胳膊粗的树杈,让霍羡阳帮忙拖回来,三两下砍成了木柴。她弄来松散的沙土,把蜜薯埋进去,在上面生起火堆。嫩玉米用竹枝串上,放在火上面烤。
三小只觉得好玩,也要来帮忙。他们把握不好玉米与火苗的距离,把玉米外面烤得黑乎乎的,里面还没熟呢。安儿还想玩,蒋果果和小十,经常被教育要珍惜粮食,便按住了他蠢蠢欲动的小手,带他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知道福丫姐姐喊他们:“蜜薯和玉米烤好了!”他们才意犹未尽地聚拢来,一人捧着一根香喷喷的烤玉米,啃成了小松鼠。
回到家,包括宋子苒在内的四小只,都没吃午饭。尤其是安儿,腆着圆鼓鼓的肚子,睡梦中不时发出“嘿嘿”的笑声。闹得知府夫人一夜没睡好,以为他中邪了呢!
玉米收回家,在晒谷场晒了两天,楚、陈两家人聚在一起搓玉米,搓了四五日,便颗粒归仓了。
宋老汉拿来大秤一称,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拢共种了二十亩玉米,其中十亩中等田,十亩下等田,没想到中等田亩产达到了八百六十斤,下等田也有近七百斤的产量!
老陈头高兴得眼泪都流下来了。要是他年轻那会儿,家里的田地有这样的产量,他爹娘和弟妹,都不会饿死了……要了人人都能种上这样高产的种子,家家都有余粮,哪还担心吃不饱肚子?
他抹了一把眼泪,凑到宋老汉身边,道:“东家,您看……这要是上报到官府,肯定是功劳一件呀!”
宋老汉刚从怔忪中醒来,他一拍巴掌:“对!这种高产的粮食,必须上报给官府!!”功劳不功劳的,他倒不在乎。这种高产粮食,要是能在崇州甚至更多的地方推广种植,还会有饥荒吗?
他让宋大富,赶着马车往府衙去。他们家跟知府一家关系走的近,这等好事儿,自然不能便宜别人!
“什么?你说多少?”知府大人“噌”地站起来,朝着宋大富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宋大富内心的激动还未平复,他咧开大嘴,露出两排白牙,笑得像个二傻子:“大人,您没听错,的确是八百六十斤!我们这还是种在中等田上的,要是上等田,估计产量更高!!”
知府大人在宋大富面前走了几个来回,叮嘱他道:“你们收的玉米,一粒都别卖。等我的消息!”
说罢,他便匆匆往辰王府而去。萧瑾珞正跟立王下棋呢,听王府下人禀告,把手里的棋子一摔——他早就想摆脱这个臭棋篓子了!
到了外院的议事厅,一向沉稳知礼的周知府,见到王爷顾不上行礼,一口气把发现高产粮食的事,说给王爷听。
“你说什么?”萧瑾珞掏掏耳朵。玉米这种作物并不稀奇,他十几岁的时候,还在军中尝试种过,产量还不如高粱呢。说它能产八百斤?做梦呢?
周知府渐渐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没有经过证实,只凭着宋家老大的一面之词,便来报告这个喜讯,的确草率了。
“今日,崇西街宋家——也就是宋记麻辣烫的东家,他们家的老大来府衙禀告说,他们在刘家庄的中等田,种出了亩产八百六十斤的玉米。就是下等田,至少也有六七百斤的产量。下官想着,若此时为真,那真是天降福祉,天佑崇州呀!”周知府眼睛亮得吓人,仿佛濒死的饥民,看到一块白面馍馍似的。
宋家?福丫家大伯?好像……宋家一进府城,就买了两块地来着。一块种了辣椒,一块种了什么,他倒没怎么关注,难道真种出了高产的玉米?
萧瑾珞站起身来,吩咐道:“备马!周知府,本王正巧今日闲来无事,你可否跟本王一同,去刘家村一游?”
抱着一大摞公文走进来的刘长史,听到自家王爷说今日无事,脸抽了抽——说好的,今日老老实实在王府批公文的呢?咋还去什么刘家村游玩?一个破村子,有啥可游的,还不是为了躲懒?
萧瑾珞让刘长史把公文放下,又叫上几个擅长农事的幕僚和官员,浩浩荡荡往刘家村去了。宋大富在府衙等了会儿,没等回知府大人,便先回刘家村了。他到的时候,萧瑾珞已经在晒谷场上,弯腰抓一把玉米查看呢!
“宋老爹,你确定这些玉米,亩产超过八百斤?”萧瑾珞捏了捏玉米,粒大饱满,比他七八年前试种的,颗粒要大上一倍不止。再看那些没有搓出来的玉米穗,居然比他的巴掌还长。看到这些玉米,他心中已经相信,宋家所言非虚。萧瑾珞心中一阵激荡,看来,他等待的时机,就要来临了!
宋老汉收起手中的旱烟袋,脸上每一条皱纹都洋溢着喜色。他指着地里有意留着没收的两亩玉米,道:“王爷,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您这次过来,带了不少侍卫,可以现场采摘,现场过秤!”
萧瑾珞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带着侍卫和幕僚们,就朝那块玉米地快步而去。这玉米杆子,比他种的不知粗了多少。他发现,每棵玉米之间留了一些距离,不像他们种的时候,都挤在一起……
“宋老爹,你们种的是不是稀了些?要是再密一点,或许能收更多呢!”萧瑾珞忍不住道。
宋老汉看了自家孙女一眼,笑道:“以小老儿的经验,这玉米不能种太密,太密了通风透光不好,肥力跟不上,茎秆的弹性差,容易倒伏,从而影响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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