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想知道,在那样险恶的情况下,云鬣是如何逃出生天,成为一代剑尊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云鬣道:“在这老匹夫的唆使下,那群不长脑子的剑尊,不吃不喝不撒的追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为师是什么诱人的妙龄女子。”
楚月还沉浸在云鬣不共戴天的仇恨里,听到后半段话,懵了会儿。
“好在你师父我厉害得很,不仅逃出去了,还把《人皇剑诀》修炼的炉火纯青。之后我找到这不要脸的老东西,把他打得三个月下不了床,直到现在,他背上都有一道剑痕,是原来为师劈下的,要不是他母亲临终前交代过,为师就把他脊椎骨给劈断了。”
云鬣冷哼了声,“从那以后,为师好几次都去这老东西的祖坟前烧香,让他祖宗们赶紧把他带下去。”
楚月:“……”这种事儿,自家没有正形的师父,还真是做的出来。
楚月沉下眸来,略微沉思。
师徒两人步伐矫健,行走在花香四溢的长道,逐渐的接近了灯火通明的幽阁。
随着楚月和云鬣的走近,氛围越发的冷凝。
慕笙似笑非笑,“小楚,本座还以为你不会来。”
“慕祭司鸡鸣之时就抄写佛经,为先辈祈福,祭司设宴,弟子当然要来捧场。”楚月笑道。
慕笙扯了扯脸皮,一听到鸡鸣两个字她就下意识的头皮发麻,恶心作呕。
洪剑尊看着云鬣,发出了闷哼的声响。
“你这老匹夫,还活着啊,看来这老天还得加把劲才对。”
云鬣先一步说:“有道是,举头三尺有神明,洪老贼,你头上的神明怎么还没把你给收了。”
洪剑尊气不打一处来,怒目圆瞪,咬牙切齿,用力地攥紧了手中的剑柄,恶狠狠地瞪视着云鬣:“你都没死,老朽当然还得活着,而且老朽儿孙满堂,尽享天伦之乐,远非某些孤家寡人可比。”
楚月睫翼微垂,慵懒地把玩着落在肩前的一缕青丝,红唇轻抿,眼梢蔓延着若有似无的戾气。
“听说三长老至今都没娶妻生子吧。”
洪剑尊的首席徒弟洪北峰为师出头,挖苦云鬣:“要我说啊,三长老不妨趁现在还能拿得动剑,赶紧去找个娘们生个大胖小子,这后继有人啊,也不愁养老送终的事了,否则生前再辉煌,死后也得凄惨。”
洪北峰旁侧的一名青裙少女笑道:“三长老要是赶时间的话,不如去那什么翠红楼找个,也方便不是。”
众人大笑出声,满是嘲讽和鄙夷。
云鬣勃然大怒,身侧的楚月却是往前踏出几步,直逼说话的青裙少女。
“这位姑娘张口闭口翠红楼,如此熟悉,莫非是翠红楼出身?”
楚月冷睨着青裙少女,目光凛冽如寒风呼啸!
青裙少女被说得恼羞不已,立即就红了眼睛。
正经人家的女儿,怎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翠红楼那是什么地方,是烟花巷柳!
这字里字外都在说她是风尘女子。
“洪剑尊是我爷爷,我堂堂洪府女儿,翠红楼怎配……”洪莺歌气急败坏地说。
“原来如此。”
楚月则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洪府就是翠红楼,还真是……少见多怪呢。”
说至后面,楚月尾音轻轻挑起,尽是不屑!
“你……”
洪莺歌诡辩不过,眼睛泛红。
“放肆!”洪北峰怒道:“你怎敢羞辱洪府女儿。”
“小楚,神玄身为东道主,你身为神玄弟子,莫要失礼于人前。”慕笙好言相劝。
“没你什么事。”
楚月甚至没看慕笙一眼,直接再逼过去。
青裙少女后退数步。
楚月逼向满身肌肉和武力的洪北峰,洪北峰已是滔天之怒,眼睛要吃人般狠狠瞪过去。
洪北峰人高马大,长得凶神恶煞,像是野兽一族的血脉。
年轻的女孩初次相见,都会心生惶恐。
但眼前的红衣少女,眼里酝酿的邪佞和暴戾,似要喷薄而出,如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夕!
“养老送终之事就不劳烦洪公子担心了。”
楚月勾唇一笑,戏谑地说:“毕竟师父他福如东海寿与天齐,不急着此事,倒难为洪公子一片孝心,如此早就为洪剑尊思虑到了养老送终之事,听闻师父与洪剑尊是手足之情,到时我和师父可得去送送洪剑尊才对。”
洪北峰被堵得哑口无言,想不到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这嘴上功夫,不如眼前丫头的厉害。
字字句句都是杀人的刀,已经把洪剑尊给说得脸色发青了。
叶楚月的言下之意,不就是在暗讽洪剑尊没几年活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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