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柱指了指旁边的车:“上路吧,我们送你。”
既然侯东当成上刑场了,索性就演下去。
上了路,侯东脑子还一根筋,不转弯。
可走了一段路,这家伙恍然大悟起来:“断头酒和烧鸡还没吃,
也没见家属,是不是牛大柱耍花招。”
想归想,他心里还是犯嘀咕,不时看着车外,什么都看不到。
多么渴望最后看看这湛蓝的天空,看看自己享受过的地方。
等到了地方,这家伙只觉得双腿发软,跟严重缺钙似得,差一点都迈不起脚了。
谁都看出来了,这家伙不嗷嗷叫着喊冤了。
不远处是个破旧的水塔。
旁边有台阶能上去。
牛大柱给他蒙上了眼睛,带着慢慢的往上走。
等走到了上面,看着距离地面得有二十多米,左右没人,牛大柱伸手扯掉了蒙脸的黑布,轻轻靠在旁边的水泥墩子上,脸色变得狠毒起来:
“想死是吧,随你便,这地方有点高,我拉不住你。”
侯东发那揉了揉眼睛,还没看清什么情况,觉得大风拂面,吹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再往下看去,竟然这么高。
出了水泥墩子,旁边空荡荡的。
这要是掉下去,别想活命。
牛大柱够狠。
别说推下去了,就这么站着都容易失足坠落。
重要的是这家伙狠毒啊,要是掉下去了,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不远处是一栋大帽子形状的大楼,看楼上巨型标识应该是市交通局。
大楼上除了有交通宣传语,还有个两三米高的什么东西,竖起来是长条形的。
他想起了高文,就是威胁刘远飞的那个牛笔局长:“交通局?老侯,是那地方吗?”
他要不问这地方,侯东都想不起来。
关键这家伙现在浑身发抖,就跟站在悬崖边上似得,紧张的头发都成水洗发了。
湿漉漉的,裤裆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湿透了,黏糊糊的。
他木然道:“高局那,你准备惹他?那你比我死的都快。”
在这生死之间,牛大柱听出了他有点赤-裸裸威胁的意思。
这工夫没时间问交通局的事。
他用谈判的口气道:“老侯,看在昔日同事份上,什么路你自己选?”
别的话没说。
侯东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声音发颤道:“服了,我就怕你不发狠,因为猜不出来下步要干什么,我说……”
这家伙开始竹筒倒豆子,他的事,梁子毅的事,一股脑说了十多件。
眼看着他跟一堆烂泥似得,再也没了牛笔嚣张,牛大柱黑着脸,叫着下面的大鹏:
“带根绳子上来,侯东给自己机会了。”
拿下了侯东,情况和想象的差不多,起码把他的证据固定住了。
至于他接触过的人,比方说那个无良商人,自然抓了调查。
梁子毅又多了不少罪状,只可惜高坠死掉的他,没法再查下去。
加了个班,牛大柱他们弄出了一份骇人听闻的结案报告。
这些常规的事,他不乐意跑着找领导审批,全都交给了雷青田。
次日,雷青田拿着报告,脸色复杂的走了进来:“这事和咱想的不一样,
两个领导意见不统一,有点麻烦,没准得推倒重来。”
大鹏脸上闪过了一丝失望:“侯东和吴大都是硬骨头,比泥鳅都狡猾,
这都拿下来了,还不行!”
他是局里骨干,抽调到这里之后,表面上尽职尽责,实际上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被调查的人当中有吴大。
这人再坏,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
有形的无形的压力,他都默不作声的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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