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里。
沈速对着电视屏幕,绞尽脑汁的研究。
看他那专注的劲,史四宝有些坚持不住了:“沈部长,要是不行你回去吧。”
他本意是好的。
没想到沈速坚决反对:“你就叫我沈记者,对当官兴趣不大,就愿意揭露发人间邪恶的事,要研究不出来,我找个南墙撞死。”
牛大柱抬头看向了史四宝,示意他别再管了。
他和沈速打了几回交道。
有的事是纯纯的工作。
也有个人求助对方的。
老沈心思在新闻业务上,穷尽手段的琢磨。
一点架子没有。
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喜欢他这种性格和作风。
到了傍晚的时候。
牛大柱的手机响了起来。
上面显示是个神秘的号码。
非常简单,写着“号码保密”。
接起来一听,是个男子的声音:“牛大柱同志吧,首长说好请你吃饭,告诉我你的位置,一会有车接你。”
牛大柱说了宾馆的地址。
不一会功夫,一台红旗车悄然而至。
坐上了车,他朝着窗外看去。
车子进入了滚滚车流里。
朝着省委大院开去。
不一会功夫,进去了省委旁边一个神秘的院落里。
高大的围墙,有WJ人员站岗。
一栋栋别墅,相互之间隔的很远。
满眼都是说不出名来的花卉绿植。
到了一栋别墅前,车子戛然而止。
许秘书在门厅里等着了。
许秘书正和这个地方,也就是梅园的一个副总闲聊。
副总是新来的,看样有不少问题请教许秘书:“许处,这D套餐不是吃了许多次了吗,今天怎么换成A套餐了。”
D套餐物美价廉,甚至有些简朴。
许秘书本意不想多说,眼见他高高的个子,低头虚心求教,慢吞吞的说道:“梅园的餐饮注重官家特色,D套餐不一定丰盛,但适合不同的首长,就像我家手掌,比较愿意吃这个,但今天不一样,他请的客人特殊。”
A套餐无论食材,还是烹饪工艺,都绝对的高大上。
牛大柱下了车,顿时感觉出来了。
这里的气氛,可比滨河市委严肃多了。
就连服务人员都有种沉默寡言,高高在上的感觉。
他倒不在乎,直接走到许秘书跟前,跟着进了大厅。
大厅屏风后面是大大的贵宾室,一排排沙发像是整齐列队的哨兵。
这是会见贵宾用的。
旁边是餐厅。
偌大的餐桌旁边,是一排沙发。
周山河站在窗户那,看着外面一排排的梅花,心潮澎湃,想着二十几年前在山河乡槐树村工作队的事。
槐树林下,一个身材魁梧健壮的年轻干部。
满眼深情的看着身材高挑,透着乡村山水灵气的女孩,轻轻的揽入怀中。
不知道说了多少甜言蜜语,两个人身形开始发抖。
然后轻轻的,顺势压在了地上的槐花上。
就在他感觉这事可能麻烦,故意躲了两周后。
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里,这才发现那个叫做“玲子”的女孩,已经去了城里,找远房亲戚“务工”了。
分明是有了爱情的果实,为了不给他添麻烦,躲了起来。
从此再无音信。
事后不久,一纸调令,把周山河调回省城。
从某个厅局干起,仕途上开了挂一般,顺风顺水的走到了眼前的岗位上。
这么多年,寻找大玲子,还有或者存在的爱情结晶,一直是他心里的秘密。
牛大柱走到了他身后,淡淡的说了句:“首长……”
周山河心思都在槐树村那,慢慢的转头看了过来。
那种神秘的第六感觉又出现了。
眼前的牛大柱,无论轮廓,还是眼神,和自己太像了。
世界上哪有这么神奇的事。
他拉着牛大柱的手坐在了沙发上,用长辈特有的口气关切的问道:“大柱同志,家里都有什么人?你,你父母,都什么情况……”
牛大柱心道“我来办事的,你要再给我五个亿还行”,随口说道:“滨河山河镇梨树村的,老爹牛铁成,以前临时工,现在干灵活,老妈是普通家庭妇女,叫李翠花……”
牛大柱含糊的说着,不由的看向了餐桌。
到现在还没上菜呢,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吃。
周山河细细的品着他说的话,心里顿时失落了起来。
梨树村不是槐树村,他母亲名字和李雅玲搭不上边。
他问起了牛大柱的工作:“我找人问了,你在滨河是个人物,干了不少大事,看样啊,你说的大胆招商,找项目都是真的,
不过年轻人,这种做法容易碰钉子啊,基层工作比想象中的复杂。”
牛大柱顺手拿起精致的水果,冲着周山河晃了晃,周山河没反应呢,他自己吃起来了。
把手里的香梨咬的咔咔脆,香甜的汁液在嘴角翻动。
可能是这样不太得劲,顺手挽了挽袖子,又咬了一大口。
许秘书看的有些着急。
周山河瞪了他一眼,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风风火火的,什么事直来直去,一点都不做做。”
牛大柱吃的差不多了,字正腔圆的汇报了起来:“首长说的没错,哪个地方都不是一潭清水,想干好工作,经常斗智斗勇,
当小秘书时学着市委书记下命令,要不矿难都不愿意救人,
当镇长拿着拖布杆揍书记,要不他能熊死我。”
这话听得许秘书瞪大了眼睛,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丝紧张神色。
他长期高高在上,没想到基层工作能这么干。
关键是牛大柱不该当着省督的面,把这么粗暴的事说出来。
没想到周山河满意的笑了起来:“我当年待过的村子,书记和村长拿着铁锹干,谁赢了谁有话语权,
基层工作环境,机关里根本体会不到,大柱,你有我年轻时候的影子,不过当副处级干部之后……”
牛大柱抢白道:“副处级干部多动脑子,抓重点抓项目,抓民生经济,省督,你批的五个亿少了点,
你看,到时候你得去看看,要是再多点,我多弄几个项目,你也好看。”
他刚说着话的时候,周山河心里有些不悦,听到了“你也好看”,顿时笑了:“你小子,这是逼着我去一趟,我算看出来了,为了资金项目,你不择手段。”
牛大柱丝毫不以为然:“你手里的项目,就是大蛋糕,咱俩见了是有缘分,能多要点就多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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