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金厂长回来了。”
金开南问:“你怎么没有出去揽业务?你应该有这个能力的?”
“工人,还是应该在本职岗位上。”杨广悦说了一句大实话。
金开南点头,表示欣赏。
“老杨师傅,你对出去揽业务这件事,怎么看?”金开南笑笑地,拉了张凳子坐下。他需要老工人对这事的态度。
杨广悦说:“怎么说呢。心思大了,恐怕就难拉回来了。”
金开南抛出一个引导性的问题。
“你是说,工人,还是要守好岗位,爱岗敬业?”
杨广悦说:“是这个意思。”
“好。”金开南起身,说:“你的想法能够代表大家。”
望着金开南离去,杨广悦不明白厂长这话的确切意思。
但他已经很开心。
下班回到家后,他在饭桌上端起酒杯。
这是老婆给安排的。自从当上远程公司的劳模后,他就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一人当劳模,全家光荣啊。
平凡的工人之家,不图大富大贵,只要有这样的日子,就知足了。
每个月可以享受到一百元的特殊津贴,对于一个收入并不是很丰厚的家庭来说,就是一笔大钱。
儿子却对这样的生活不满意。
年轻人的心思,往往是揣着大的梦想。
“老爸。老妈。我说个事啊。我想自己创业。”杨明是第几回在家中提这个事,自己也数不清楚。
“收回这个想法吧。安心做好本职工作,老老实实当一个工人,挺好的。”杨广悦在把这杯酒端起时,说了这话。
杨明说:“老爸。你喜欢喝酒,却喝的是这个档次的酒,我心里不好过。我创业后,不说让你天天喝五粮什么的,起码,逢年过节,可以喝上吧。”
杨广悦白了儿子一眼,说:“你就吹牛皮吧。”
杨明说:“这回,我真的不是吹牛皮。我只想从家里借一万元。”
“打消这个念头吧。不要说一万,就是一千,也没有。”
“那,我只好自己想办法了。”杨明说这话时,似乎已经胸有成竹。
“你敢。好好的工作不做。打什么歪主意。”
杨明说:“老爸。你还看不出形势吗?这个厂子,没有前途的。原本,大家对远峰还有希望。现在,倒好,程颂回来,反攻倒算。”
“小子。你说什么呢?什么叫反攻倒算。你乱说什么?他俩都是领导,能谈上什么反攻倒算。”
做母亲的也听不下去了,说:“儿子。不要乱说。听你爸的。端好现在的饭碗,就已经不错了。”
“愚昧。”杨明没有把这两个字说清楚,只是在嘴里嘟哝了。
杨广悦把筷子搁下,问:“你说什么?”
“我说余麦。”
听儿子提及余麦,杨广悦把刚才差不多是拍下的筷子又拿起来。
余麦是杨明谈的一个女朋友。
做母亲的问:“余麦怎么了?”
“她家问过几回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这个家的女主人看了这个家的男主人,说:“是该定下一个日子了。”
杨明说:“定日子容易。要花的钱,没到数字上呢。”
杨广悦这就叹气了。存折上的款子,离那个数字,还差不少呢。
金开南出去要债,分厂的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他回来后,要把大家的认识统一到一点上来,这就是,在热加工分厂,还是他金开南说了算。
或许,他这是跟董事长程颂学的。
会议是下班前开的。
上中班的员工提前得到通知,也就提前半个小时到了车间。
会场就设在进车间大门的那一块空场子上。
大家散乱的随便找个位置,有的靠墙站着,身子就靠在墙上。有的找来凳子或包装用的小木箱,没有找到东西的,在地面上放块纸板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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