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说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石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进了房间后,田地问道:“他们怎么说?”
石更拿起暖水瓶,倒了一杯水递给田地说道:“到了春阳以后,我先去了市报社,见了社长。当听我提起记者被打一事时,他还是很气愤,不过他说这件事主要是挨打的记者不松口,几位记者又是报社的中间力量,他们不松口,他这个当领导的不站出来说话不像话。如果几位记者要是松口了,不再咬着这件事不放了,那他也就好办了。如果仍旧不松口,那他只能站在自己的手下一边,为自己的手下撑腰到底。而且他还在考虑要不要在市报上曝光食品厂以及警察打记者的事情。”
田地喝了口水,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去了医院见住院的两位记者,您说巧不巧,他们恰好就是一直去丰源镇采访报道的那两位记者,我跟他们关系还不错,我以为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再咬着这件事不放了,但事实上……”
“怎么样?”田地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不怕您笑话,我有点高估自己的面子了。人家根本就没给我这个面子,而且直截了当的就告诉我,把他们打了,把相机砸了,想随随便便让他们原谅,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田地的心瞬间坠入了谷底:“这么说的话他们是要死咬到底,绝不松口了呗?”
“那倒也不是,通过我不断地说好话,求他们,给他们赔礼道歉,最终他们还是松了口,说可以不再追究此事。”
田地听了石更的话,仿佛一个被判了死刑的人,突然被告知获得了赦免一样,有种重生的感觉。
“真的?他们真的同意不再追究此事了?”田地激动道。
石更点点头:“不过他们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石更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钱没有问题,他们要多少?”
石更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
石更摇头。
“一万?”
石更摇头:“十万。四个人。”
田地直皱眉:“这不是趁机敲诈勒索吗。能不能少点啊?”
石更摇头:“他们的态度很坚决,少一分都不行。而且他们还说……”
“说什么?”
“我不知当不当说?”
“直说无妨。”
“他们说只要他们拿到钱,这件事就算了了。要是不拿钱,他们不仅要向市委反应,还要向省委反映,要让东平的主要领导下来一个两个的。”
田地气得双手攥拳,脸色铁青,他很想爆粗口骂人,但碍于在石更面前,一肚子的脏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田书记,您想听听我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吗?”石更试探着问道。
“你说。”田地说道。
“我觉得咱们应该破财免灾。您想想,错本来就在咱们这边,食品厂有没有问题,咱们心里是最清楚的,人家作为记者过来调查采访,没有任何问题,而咱们这边不仅不配合,还派公安人员将其毒打一顿,砸毁了照相机。换位思考,如果是咱们,咱们能轻易让这件事过去吗?”
田地沉默不语。
“除了错在咱们这边以外,上面的压力也不是我们所能承受的。尤其是您,谁都知道食品厂是您一手抓起来的,经营不善上面本来就颇有微词,如果市报社的几个记者要是再咬着挨打的事情不放,我真担心上面会拿您开刀。”
石更所说的也正是田地所最担心的,这也是他为什么想尽快把记者的事情解决掉的最重要原因。好不容易还熬上县委书记这个位置,要是因为打记者的事情丢了乌纱帽,他非冤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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