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良又发现,前任开发区主任任职不到三年就出了车祸,而这个秘书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工作四年多,也就是她经历了前两任,加上自己,就是成了三任主任的秘书。
是她的能力强,还是真的换不得?而且,另外三个副主任的秘书都是男的。
对于想不通的事情,罗子良向来就不去想,反正他做事情坦坦荡荡,不怕谁会在他背后出妖蛾子。
看了一会材料,罗子良走出办公室,对外间的窦文娟说:“窦秘书,我出去一趟,有事情的话,给我打电话,另外,找师傅来把这个门修了。”
“罗主任,我知道了。”窦文娟恭敬地站了起来。
罗子良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管你是什么背景,只要知道自己的职责就好。
他下到一楼管委会办公室,找到黄道轩,问道:“黄主任,有车吗?”
黄道轩急忙说:“罗主任太客气了,以后您就叫我小黄就行。车子有,不知罗主任您喜欢开奥迪还是越野车?”
“就给我越野车吧,我要到开发区各个地方看一看,底盘高一点的比较好。以后我就叫你道轩吧。”罗子良说。
黄道轩有三十多岁了,罗子良叫他小黄感觉不合适,在充满官本位的地方,叫黄哥更不可能,叫老黄也似乎不妥。
“好好好,罗主任,车子都停在大院里。”黄道轩拿出了钥匙。
罗子良开车出了管委会办公大院,向开发区深处驶去。他就像一头非洲雄狮一样,得去巡视自己的领地,宣布主权,纸上的地图是死的,根本就看不出什么。
开发区的土地,市政府已经花了大量的财力去征收,当地居民拿到补偿款以后,有的到市里买房居住,留在本地的,都住上了集中成片的廉租房,或者购买开发区规划区域的商品房,现在整个开发区,除了当地居民自己住的房子以外,其他什么都属于开发区的。
就业方面,有的居民成了环卫工,有的开门面做起了小生意,有的在开发区里面的企业工厂打工。
当然,开发区在初级阶段,还是规划有农业用地的,想要种植疏菜的居民,反过来要向开发区租赁土地。
整个开发区的地块,像一张棋盘一样,棋格中的土地,有的正在建造房屋,有的正在建设厂房。道路上随处都可以看到泥头车在奔跑,建筑屋上的吊塔繁忙地旋转,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罗子良开着车到处看看,等他转了一圈,往回走的时候,在一个岔路口,发现一对母女在路边烧纸钱。
那位母亲大概五十来岁年纪,端庄典雅,一脸平静,认真地摆放着各种供奉用的果品,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应该是一位坚强的母亲。而那女孩子只有二十出头,穿着打扮中规中举,低着头,乌黑的头发遮住了大半个脸孔,双肩不住耸动,轻轻抽泣着……
地上支着一个镜框,放着一个棱角分明的男人的黑白照片。
罗子良开着车缓缓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无意中看了那张相片一眼,心里大惊,急忙停了车。
正在追思亲人的母女看到有一辆车停在她们身边,惊呀地抬起头来望着这个不速之客,心里有一丝丝的不满和戒备。
罗子良盯着那张黑白相片看了几秒,然后做出了令那对母女感到很意外的举动,他对那张相片中的男人深深三鞠躬!
“你是谁?你认识我爸?”那个女孩子抬起泪眼,一张明媚动人的清秀脸颊露了出来。
“我叫罗子良,开发区新来的主任。”罗子良轻轻说道。
“你?你是新来的主任?你……”那位母亲的脸色终于变了,苍白如纸,本来平静的眼睛出现了震惊、不甘、愤懑的复杂感情。
罗子良看着那双痛苦想要吃人的眼睛,迷茫了。
那位母亲的眼睛里表达的意思好像他就是她家的仇人一般,他和她们本来不认识呀,他只是看到那个男人的相片才知道,她们祭奠的人就是前任开发区主任,冯海科。他看过前任主任的简历,包括相片,也知道他是遭遇车祸去世的。出于对前任老领导的尊敬,他才鞠躬致意的。
“你是开发区新来的主任?”那位母亲嘴里不停地念叨。
“没错,我就是新来的开发区主任,今天刚上班。”罗子良只好回复着。
“老冯啊老冯,你睁眼看看吧,你看看这位就是开发区新来的主任,三年来,你每日每夜地奔忙,到头来捞到什么好呢?”那位母亲没头没脑对着那张相片悲痛诉说。
罗子良听得一头雾水,越听越瘆得慌,这是哪跟哪呀?
那位母亲念叨了一会,忽然发现罗子良还没走,就对他咆哮道:“你为什么还不走?快走,我家老冯不想见到你们这种人……”
罗子良看到她神色很悲愤,但说的话自始自终有礼有节,知道她是一个很有教养的人,就耐心地说:“不是,这位阿姨,从您话里的意思,我好像是害死冯主任的人一样,可是我以前从未见过冯主任呀?”
“你从来没有见过我家老冯,那我问你,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开发区主任的?这么年轻,凭什么?”那个阿姨质问道。
“怎么当上的?那是市委的任命!至于年轻,那我就没法解释了,再说,开发区主任一职根本就没有年龄限制的。”对于这些问题,罗子良依然一头雾水,哭笑不得。
“那我问你,你是什么来头?家里人是做什么的?”阿姨又问。
“我家八代贫农,父母在唐平县老家种田,没什么来头。”罗子良真的很无语,这位阿姨像政审的官员一样,查祖宗八代呢。
“你是唐平县的?那你做开发区主任之前是做什么工作?”那阿姨很好奇。
那个女孩子一直静静地看着罗子良,盯着他的神态,不放过一点点细微的东西。
“我在唐平县做副县长,不过我这个副县长去南海省滨海市挂职了,不在唐平县上班,头几天才回来。”到了这时候,罗子良只有极力配合好问话了。
“对不起……对不起!”那位阿姨愣了一会,才说,“我以为你是害死我家老冯的一伙人呢……”
“冯主任是被人害死的?”罗子良这才真的愣住了,害死一个官员,谁那么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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