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吏看她表情那么诚恳,刚想说点什么,却被香香脸一板阻止了,指着萧何吏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你居然敢嫌我脏,我恨你一辈子。你记着,我会回来找你的!”说完拉着苗苗转身走了。
萧何吏被她神情的飞速转换弄的哭笑不得。送走了两个人回到屋里,站在床前犹豫了一会,还是把床单揭下来扔掉了。
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开心,脸上不自觉地挂满了笑意。
第二天一早,陈玉麒红着眼睛推开了萧何吏的房门,一看就是整晚没休息好,很郑重地样子:“换房子吧,我受不了了。”
萧何吏边穿衣服边笑着说:“这挺好啊,昨天我还挽救了一个边缘女青年,多有成就感。”
陈玉麒很坚决地说:“你如果不搬,我就自己搬。”
萧何吏看着陈玉麒坚定的神情,半晌,叹了一口气,搬就搬吧。其实他内心里是不想搬的,他很适应这种环境,他喜欢与社会底层的人打交道。他觉得自己本来就是这个团体的一员,而且是比较有出息的一员,所以跟他们在一起既有亲切感也有成就感。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玉麒忙着找房子,不是价格高就是离单位远,总是不合适,急得嘴上起了泡。萧何吏倒是挺滋润,天天被苗苗一早叫起来,两人去幽静的公园慢跑上几圈然后吃早饭上班,日子过的平淡而有规律。
然而好景不长,陈玉麒终于找好了房子,两室带厨卫,三个月一千元。萧何吏心里虽然有点心疼价格,可看着满嘴是泡有些憔悴的陈玉麒,也只好答应了,他心里清楚,这种地方住,对陈玉麒来说每天都是煎熬。
临搬家的前一天,早上跑完步后,萧何吏对苗苗说:“我要搬走了,你以后别在酒店做了,还不如摆个小吃摊或者水果摊,也算自食其力。”
说话的时候,萧何吏很严肃,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多荒唐。
在当时的农村,如果一个女孩子在酒店或宾馆当服务员,甚至是理发师,都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正统的家庭找儿媳妇会很计较这些。萧何吏自小耳濡目染,这种观念也根深蒂固。
苗苗愣了一下,低下头没说话。
第二天,萧何吏搬走了。苗苗也去辞去了酒店的工作,为此还被扣了几百元的押金,将剩下不多的钱买了辆三轮车,从此每天不到四点就去水果批发市场批发水果,然后再与城管们周旋。
萧何吏自然体会不到这份工作的艰辛,偶尔也来找苗苗玩,苗苗总是乐呵呵地把剩下的一些好的水果拿给萧何吏吃,从来不提劳累艰辛的事。萧何吏很有成就感地吃着水果,仿佛是自己给苗苗指了一条康庄大道。
直到一个礼拜后,萧何吏坐着公交车去送文件,看到了窗外苗苗蹬着三轮车正在吃力地在爬一个大坡,那苗条的身材此时只能用羸弱形容,在体力活面前,壮才是唯一的王道。
萧何吏的眼里闪过了泪花,仿佛看到自己很小的时候推水的影子。
晚上,萧何吏买了好多零食跑回了废墟。一开门,却发现苗苗正在哭,秃子和矮冬瓜在一旁劝慰咒骂着。原来苗苗的水果连同三轮车都被城管没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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