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吏啊,明天进人是吧?我记得你前天好像跟我说过。”劳柳莽笑呵呵地说道。
“是啊,我跟您汇报过。”萧何吏淡淡地笑了笑,然后一语双关地说道:“我当时建议您参加,您说对我放心,让我定就好了!”
“呵呵,何吏,是这么个事。”劳柳莽仿佛没听出萧何吏话里的意思:“刚才有个学生家长来找我,我看了一下那学生的简历和证书,觉得是个优秀人才,所以给你说一声,明天水产专业的就定他好了。”
萧何吏听着劳柳莽不容置疑地口气心里就憋火,虽然局长对于进人有毋庸置疑的决定权,但是这几个名额可是他通过乔素影争取来的啊,如果没有他,在目前从上到下精简编制的情况下,劳柳莽就是进两个人恐怕也要费些力气。
“何吏啊,他叫徐平,记住了啊。”劳柳莽说完,仿佛为了让萧何吏记得更清楚,又加了一句:“水产专业的。”
萧何吏正在考虑着怎么拒绝,一听水产专业顿时眼里冒了光,笑道:“没问题,放心吧劳局长,我一定办好!”说完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啊?劳局长,刚才您说什么?水产专业?”
“是啊,怎么了?”劳柳莽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
萧何吏的口气有些沉重,犹犹豫豫地说道:“劳局长,刚才于区长打电话来着,说推荐了一个叫宋子平的水产毕业生,您看?要不,您跟于区长沟通一下?”
“哦?这样啊?”劳柳莽愣了一下,半晌没说话。
“要不这样吧,劳局长,您要是觉得不方便打,我给于区长打个电话,说说我的难处,她最多也就是批评我一顿算了,您把手机关了,让她找不到您,等明天上午定了以后她也就没什么办法了!”萧何吏一本正经地给劳柳莽出着馊主意。
“哦,还是算了吧,我再考虑考虑!”劳柳莽犹豫了一下,拒绝了萧何吏的建议,挂断了电话。
萧何吏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当正义和正气压不住邪气的时候,使用歪风来对付邪气倒不失一个好办法,这样一想,顿时食欲大增,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饭来。
其间,又接了有七八个电话,萧何吏都一一轻松地化解,没有说一些义正言辞的话语,也没有搬出什么大道理,只是非常为难地说区里的领导已经推荐有了人选,而且有一些劳局长也知情,再含含糊糊隐隐约约地举出于燕的例子,表示自己真地很难办。
出乎预料而又在预料之中地是,打电话的人中没有一个发脾气不高兴的,或是站在普通老百姓的立场对这种关系户现象大加挞伐异常痛恨,或唉声叹气对社会不公表示无奈,但共同的一点,都表示能理解萧何吏,挂断电话的时候没有一个像人事局的邵明华那种态度。
萧何吏不禁苦笑,这法子还真见效!不过这样做就真的对吗?可能对自己确实是有些好处,减少了摩擦,消除了矛盾,不至于为了这点事而得罪那么多人,可是,这样做是不是在更多的人心中埋下了对领导失望,对政府更没有信心的种子呢?或者是说让更多人心中的这颗种子更加茁壮了呢?
夜深了,秀莲娘、秀莲和泽熙在大卧室已经睡了,萧何吏站在小卧室的阳台上,静静地吸着烟,虽然经历这些年,他已经成熟圆滑了很多,但蜕变或者说是通过变形来适应的过程总还是有些痛楚。
许久,萧何吏转过身,叹了口气,在心里暗暗安慰着自己,这已经不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年代了,自己也承担不起荡涤黑暗污淖的使命,尽量做到洁身自好,心安无愧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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