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的是我，来多长时间了？”
“不多，我八点过来的。”
可此时已经是十一点了。马明远心说，这人也真有股子执著劲儿。
随着江楠马明远进院子，张金亮也赶紧提了礼品跟进来。
张爱国先送下了张兵，又送刘涛去了市府单身宿舍，最后才把刘丽丽送到了孙涛家。
孙涛亲自出来开门，一看是张爱国，便热情招呼：“张大队？快快进来坐坐！”
“孙局，叫我小张就行。很晚了，就不打扰了，等有时间了一定登门拜访。”
张爱国可没有忘记马明远嘱咐他的话。而且一路上，他反复组织了语言，终于整出了这几句台词，还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
“这么晚了找我，张副厂长有什么事儿吗？”
让江楠去了卧室，马明远跟张金亮在外面的客厅说话。
“昨天组织部的人已经下来考察韩副厂长了，但我对市领导关于厂长人选的这个安排，还是有些意见。”
“说说看？”
“我们几个人当中，韩高伟虽然学历最高，年龄最小，但是，他缺乏管理经验，如果他当了厂长，对于贵公司的承包会有诸多不利。而且，组织还没有最后决定，他就着手开始准备人事调整了。今天一整天，他都在找人谈话，准备给管理层大换血。要是让韩高伟先把厂里可用的管理人才先挑了去，那么，马主任在承包之后，必将无人可用。”
听到张金亮的话，马明远却是笑了。
“谢谢张厂长跟我说这些。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想法？”
“我知道组织上不会考虑让我当这个厂长，但是，我想替马主任的承包出一份力。”
“说直接一点。”
“如果马主任不嫌弃，我可以凭着多年对造纸厂的管理经验，负责马主任承包之后的生产管理。”
马明远就知道，这是张金亮知道自己提厂长无望，退而求其次，才来找的他。
“真是不好意思，我承包之后的厂长人选已经定了，就是韩高伟。”马明远到了这时候了，也不想对张金亮藏着掖着的。
听到这话，张金亮的脸色，顿时一变，显得无比尴尬。
“已——已经定了？”他显得非常失望。
如果不能提拔国营厂长的话，能当一个承包厂长，也是很不错的。至少工资待遇不会低，甚至还很诱人。
但他没想到，连这个位子都让韩高伟捷足先登了！自己竟然傻傻的来告人家的黑状！
“呵呵，我还是来晚了一步。”张金亮苦笑了一下。
“其实如果张副厂长真想有所作为的话，照样可以参与到管理中来。只是，你得跟韩厂长申请了。因为我跟他保证，中层管理人员，由他来定。”
马明远深知一个道理，一山不容二虎。如果两个主要领导，都由他来任命，那这两人就会都觉得自己有靠山，彼此不服，不但不会形成合力，反而还会相互拆台。
“这样啊。”张金亮更加失望了。因为如果要加入到承包后的管理层里来，那他就得向韩高伟低头。
同样是副厂长，让他降尊纡贵，去看韩高伟的脸色，肯定心里不舒服。
现在看张金亮的反应，马明远就觉得，这人心态不行，幸亏也没有选他当厂长。
“那谢谢马主任了，我回去再考虑考虑。”
没有了任何希望的张金亮，只得起身告辞。
临走的时候，马明远拿上了他带来的礼品，张金亮推辞了几回，最后还是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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