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好说!”
刘大力赢钱了,也显得有一点得意忘形,他把赢钱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跟弟媳汪淑平交待了。
汪淑平一听就慌了,“大哥,要是这样的话,他们肯定不放过你的,我看那五万块的帐你也别要了,咱们赶紧走吧;你身份证干脆也别要了,回老家再找派出所补一个不就行了吗。”
“也是哈。”刘大力经弟媳妇一提醒,也感到了后怕,他深知王东这种人是啥事儿都干得出来的,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策,“你说得对,咱们现在就走!”
商定之后,二人收拾了一下,刘大力带着汪淑平,两人像做贼一样,悄悄的就溜出大矿区,直往山下跑去。
可他们还没跑出几公里,已经让后面发现情况的王队长追上来了。王东是带着人到工棚里没找到刘大力,再一看人家收拾东西跑路了,这就追赶了上来,在这样的大山里,下山的公路就一条,一追就到。
王队长是护矿队长,人家有交通工具。
王东从车上跳下来,带着几名护矿队员,拦住了刘大力,“大力,咱们刚才牌桌子上你出老千、做了手脚,你得把钱交出来!”
“凭啥?”看着王东目露凶光,刘大力心中充满了恐惧,可场面上还得硬撑,“队长,你还算个爷们儿不?你不是常说‘耍钱耍骨头’,怎么就输不起了?”
“耍你奶奶…!”王东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砍刀,气急败坏的道:“再不交钱,老子今天废了你。”
“要耍你奶奶,自己回家耍去啊!”
“我….”
刘大力话还没说完,王东抡起的刀就直砍了过去。
“快跑!”
刘大力拉着汪淑平的手转身就跑,王东挥舞着手里的刀急追。没跑出几十米,王东就追上了刘大力。他二话不说,抡起手里的刀就劈了下去,刘大力身上和脑袋上连挨了好几刀,倒在了血泊之中。
“杀人啦!”
汪淑平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疯狂一般的大叫,声音回荡在大山谷里。
“再不交出钱来,我连你一块儿砍了!”
王东说着,一把从汪淑平手里抢过钱袋子,提了一下,掂量差不多的样子。
汪淑平见王东他们要走,鬼哭狼嚎似的叫喊着:“那钱里有矿上赔的三十万呢!你们把钱给我,把钱给我……!”
五东虽狠毒,可他脑子不笨,心里盘算着,把输的钱要回来也是十多万了,如果把汪淑平那三十万一起拿走的话,那可就变成了抢劫啦,这性质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至于刘大力,他认为还不会到死的地步。他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大,看了一下浑身是血的刘大力,估计刘大力是走不动了,他从钱袋子里面点出他输的十五万,拿了欠帐单子,把其余的钱还给了汪淑平。然后又让人把刘大力抬上面包车,送进了西城区人民医院,然后就带着人扬长而去了。
医生对刘大力进行了急救,但由于砍刀很重,伤口很深,刘大力失血过多,终究抢救无效死亡。
“我们尽力了!”
抢救的医生走出抢救室,摘下口罩对汪淑平摇了摇头。
汪淑平早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一转眼没了?
她刚刚失去了丈夫,这大伯子又在护送自己的时候去了,哪种心情真是没法形容,她跌坐到了地上,还是一名护士把她搀扶起来,带着她走进抢救室,她掀起盖在刘大力身上的白布,看到刘大力的眼睛早闭上了……
“大哥…!”
汪淑平放声大哭,不过声音很沙哑,这几天她早哭得嗓子都生疼了。
眼见护士把刘大力的尸体推进了太平间,汪淑平才确信刘大力真的死了,真的和自己的丈夫一样,离开了自己。
自己怎么办?
汪淑平不知道,她只知道大伯子比自己的丈夫幸运,起码还能死了见尸,可大伯子的尸体又怎么办?她现在是想进太平间再看看大伯子也不行了,因为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站在太平间外面,不让进。
这位农村的妇女不懂,家属要想进医院的太平间看人,没医院的准许,那得另外给小费,你要是不明白这个规则,死人也不让你见。
汪淑平很无奈,也很无助。她眼前还晃动着矿上王队长挥舞着砍刀追砍刘大力的情景,她只觉自己精神恍惚,她没办法,也不哭了,面无表情的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了下来。躺在这个十五块钱一晚上的冰冷床上,望着污浊不堪的天花板,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发生在自己面前的事。
丈夫这个矿工的命咋就这么不值钱?
大伯子说死就死了,难道就没人管了?
汪淑平一个人呆呆的想着,难道自己就这么回家?怎么回去跟公公婆婆交待?不,大伯子不能就这么白白地死了,总有个说理的地方吧,家里没什么明白人了,我得帮他讨还公道。
最近的电视也看过了,很多穷人没法,总是往大领导那儿告状去,汪淑平决定上省城去告状,她要找一个能说理的地方。她想明白了,就呆不下去了,提起口袋就出了小旅店,不住了。
农村人性子有些可急了,就像遇到暴风雨抢收晒的谷子一样,汪淑平这会儿也不怕花钱了,直接坐了出租就上省城,一百多公里的高速路,司机开口就是:“去省城啊,那可得六百。”
“一千也要去。”
汪淑平想横了,要是没个结果,自己拿着这些钱也没脸回家去,她也不知道省城在什么地方,有些什么单位,应该找什么人。好在出租车司机是一个热心人,一看这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去省城,还坐出租车去,询问之下,得知原来是讨要公道之事,于是道:“你咋不报案呢?”
“下面要有人管,也不会有那么凶狠的人存在了。”
汪淑平冷静下来,脑子还好使了。
出租车司机想想也对,于是道:“大姐,那你到省城找谁去?”
“我?”她想了半天,叫不出一个名字,也叫不出一个地方,见开车的是一位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说问:“大兄弟,你说我去省城找谁好使?”
出租车司机想了一下,道:“在三江省啊,能让穷人好使的领导没见过多少。不过,最近新来的省长听说是个好领导,我看你去找找他吧。”
“他在哪儿,叫什么名字?”
“省长当然在省政府了,他姓曾……”
“那就去省政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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