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如果徐胜华真被双规了,他想离开房间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就算插上翅膀都会被工作人员一把拽下来。也因此,杜民生才有刚才那番表达,徐胜华确实很会挑时候死!
宋朝阳暗暗皱眉,想了一会儿,问杜民生道:“民生,你是从哪得到的消息?”杜民生道:“市局周局长给我打的电话,自杀现场是高开区公安分局巡警发现的,发现以后,可能是通过遗书上面的内容,推测徐胜华之死跟……跟你有关,因此不敢擅专,第一时间通知了市局,市局接手此案后,派人赶赴自杀现场调查。周局长得到消息便给我打来电话,说明了情况,也了解了下徐胜华最近的情况。”宋朝阳瞪大眼睛道:“跟我有关?遗书内容跟我有关?你刚不还说不清楚遗书内容吗?”杜民生点头道:“是不清楚遗书内容,不过抬头写得很清楚,是以‘尊敬的宋书记’开头的。”
宋朝阳听到这话,尽管明知道徐胜华自杀之事不需要自己承担任何责任,可还是被拍得脑袋一懵,大脑一片空白,瞬间就没了意识。
李睿听得也是又惊又怒,叫道:“这个徐胜华,怎么这么可恶?他死就死吧,留遗书就留吧,干吗拿书记作为开头?他想干什么?死也要抹黑书记吗?他真是缺德啊……”
杜民生倒是心平气和,道:“我猜,他可能想在遗书里表达对书记你的歉意,所以拿你作了抬头。”
宋朝阳定了定神,道:“小睿,你给周局长打电话,让他派人把徐胜华遗书的复印件送一份过来……算了,不要送了,你让他亲自来一趟,另外叫上负责此案的办案人员,我要向他了解徐胜华之死的细节。”
李睿应下来,出屋给市公安局长周元松打去电话,将宋朝阳的主要意思讲了,一是让他带徐胜华遗书的复印件过来,二是让他带此案负责人员过来。
周元松道:“都没问题,你请书记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带人过去。”
李睿向他示以亲厚之意,道:“不用太急,书记下午没什么事,您路上可以慢点,注意安全。”
周元松跟宋朝阳一样,同样都是省里下来的空降兵,天生就有盟友之情,而宋朝阳对他也很重视,已经将其视为麾下大将,也因此,李睿也就有样学样,能关照这位周大局长的时候就稍稍关照一点。尽管眼下这样的关照显得很可笑,却也没人敢不承认这也算是关照的一种。事实上,不知道多少领导干部想从李睿这个市委一秘这里得到类似的关照,却不可得。
周元松很会做人,领了李睿这个小情,笑道:“小睿是真心不错,好,那就过会儿见啦。”
挂掉电话,李睿回屋里回复两位领导。
宋朝阳听说周元松马上就能赶过来,对杜民生道:“民生你下午应该也没什么事吧,那就留下来,过会儿听一听。”
杜民生答应下来。
李睿乖巧的道:“那秘书长我去把您的保温杯拿过来。”
杜民生这回是急匆匆赶来的,也没打算久待,因此并没带保温杯在身上,可如果要等周元松过来再谈事的话,时间可就长了,不喝点水就不太好受了。李睿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那么说的。
杜民生听了这话,感慨的连连摇头,道:“小睿啊,你这真是把秘书工作做到了极致啊,这都能为我想到,我算是服了你了。”
他跟李睿既是上下级,又是舅甥,所以才敢说出最后一小句话来,倒也并不显得粗俗无聊。
宋朝阳也赞许的看向李睿,笑道:“去吧,真有眼力见!”
李睿对两位领导笑了笑,转身出去,跑去杜民生办公室取保温杯。
二十分钟后,周元松带着负责徐胜华自杀案的警官赶到宋朝阳办公室里,李睿给二人沏茶倒水后,留下来旁听。
周元松先把徐胜华遗书的复印件交给宋朝阳。宋朝阳拿眼一扫,见遗书内容不多,便递给李睿,让他当众念出来,也好让他与秘书长杜民生知道遗书内容。
李睿接到手里朗声念道:“尊敬的宋书记,在这里我诚挚的向您说一声对不起,我辜负了市委市政府领导对我的信任与青睐,也辜负了市教育局领导对我的支持与帮助。我身为党员干部,做了很多错事,酿下大错,再也难以挽回。我无颜面对您与其他的市领导,无颜面对学院的教职工与师生,更无颜苟活在这个世界上,唯有以死谢罪,才能洗刷我身上的罪过。再见了!徐胜华。”
他念完后,目光扫过宋朝阳与杜民生等人,又加了一句:“落款日期是昨天。”心里很想问一句,难道他昨天就想死了,但又怕当着这么多领导干部问出这句废话来,显得自己幼稚可笑,便没有出口。
他没问出这话,宋朝阳却与他心有灵犀,问了出来:“难道他昨天就想自杀了?”
同样的一个问题,李睿问出来可能会被人笑话,但宋朝阳问出来,就没人敢说什么,还得仔细思考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含义,这就是级别不同所导致的。
周元松道:“书记,现在说自杀已经不准确了,经过我局刑侦人员的现场勘查,发现徐胜华极有可能是被自杀。”
宋朝阳大吃一惊,叫道:“被自杀?什么意思?是被人害死的,然后再被冠以自杀的名头?”
周元松点头道:“是这样的。”
宋朝阳脸色诧异而又痛苦,想了想,不解的问道:“徐胜华既然是被人害死的,那他怎么会留下遗书?”
周元松苦笑道:“不留下遗书,又怎能让人相信他是自杀的?”
宋朝阳又问:“换句话说,那封遗书就是凶手写好并留下来的咯?可凶手笔迹跟徐胜华笔迹肯定不会一模一样吧,那他就不担心遗书被警方发现是伪造的?哦,对了,还没问,你们发现的那份遗书是不是徐胜华的亲笔?”
周元松道:“遗书已经确认是徐胜华的笔迹无疑,也应该是他亲笔书写的,不是作假,更不是他在被逼迫的情况下写出来的,因为遗书上的笔迹收放自如,工整得体,与徐胜华以前的文字没有任何分别。假如是他在被逼迫的情况下写出来的,那么字迹应该会掺入他个人的愤怒恐慌情绪,会走形的。”
宋朝阳与杜民生对视一眼,奇道:“既然遗书没有作假,是他亲笔,那你们怎么判断出他是被自杀的?”
周元松道:“这个情况让我们局刑侦支队一大队副大队长陈宽荣给讲一下吧。陈队长,你向两位领导仔细讲一下。”
他带来的那个徐胜华自杀案的负责人,就是陈宽荣。陈宽荣闻言起身,道:“宋书记,杜秘书长,经过我们现场细致勘查与法医验尸,发现情况是这样的……”
宋朝阳插口道:“你坐下说吧。”
陈宽荣道谢后坐下,脸色严肃的说道:“法医验尸时,发现徐胜华后脑处有肉眼不可见肿块一个,内有淤血,符合棍棒等钝器击打所造成的闭合性损伤特征,与坠井的自然撞击伤全然不同,也不符合井底地貌与环境,而死者表情平静,也不是坠井自杀应该有的表情,因此怀疑死者在坠井之前,已经处于晕迷状态,是被人扔到井里活活摔死的!”
宋朝阳听到这眯了眯眼睛,脸上现出肉疼的神情,仿佛被摔死的那个是自己而非徐胜华。
李睿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虽说徐胜华犯了很多错误,但自有党纪国法处理他,就这么晕迷着被扔下去活活摔死,实在是死得太惨了。
杜民生忍不住开口问了个小问题:“那机井有多深?”
陈宽荣转目看向他,回答道:“宽直径四米,深三十米,相当于十层楼高度。”
李睿暗暗咂舌,好家伙,三十米深,深度都快赶上东岗古塔的高度了,从那么高的地方被人扔下去,就算是九命猫也跑不了见阎王爷的命啊,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怎么跟徐胜华有这么大的仇?又想,这倒也应验了自己之前的猜想,徐胜华是被人杀人灭口而非自杀的,凶手不用问了,肯定是跟徐胜华有着重大利益瓜葛的人,很可能是他的上级领导甚至是上上级领导,揪着这个藤摸上去,肯定可以找到凶手。
陈宽荣见宋朝阳与杜民生都没问题了,继续汇报:“死者死亡时间超过十二小时,推断下应该是昨晚零点左右遇害。凶手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在死者现场附近做了掩饰……”
宋朝阳听到这里一抬手,示意他先别说了,看向李睿,道:“桑局长刚才不是说,徐胜华是早上不见了的吗,怎么会是昨晚就死了的?法医的判断肯定不会有问题,难道是桑局长或者看守徐胜华的纪检人员撒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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