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没事吧?”
那男子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急忙跑上前救援,不过他只是惊讶,并没多少担忧与悲色,似乎根本不担心病毒原液会感染进入黄李月芸的身体。那女仆也忙凑过去观瞧。
“好疼,月生,快帮帮我,扎死我了,这该死的注射器……”
黄李月芸这当儿已经乱了心神,忘了她现在的一切都是李睿那一脚搞出来的,反倒怪罪起了那支注射器。
那男子月生——按黄李月芸的姓氏,应该叫他李月生——将她搀扶起来,扶着她走向浴室,道:“姐,我们先用清水冲洗一下伤口,冲洗干净了我再给你拔出玻璃碎屑,实在不行我们还要去医院。”
黄李月芸嘶嘶的只是叫疼,步履蹒跚的被他搀扶进入浴室。那个女仆也忠心的跟了过去。
眼看三人暂时消失,李睿转头看向黄惟宁,低声叫道:“能解开绳子吗?我们要趁这个机会逃跑,不然就死定了,她回过神来会杀了我的。”
黄惟宁苦着小脸道:“解不开,我手在后面,脚上的绳扣却在前面,根本够不到。”
李睿道:“我们尽量往一起凑凑,互相帮忙,看看行不行?”
黄惟宁嗯了一声,二人各自滚爬向对方。二人身体素质都很不错,或借用腰力往前蹭爬,或以身翻滚来挪动位置,在客厅并不很大的前提下,居然很快就凑到了一处。
黄惟宁坚持要先为李睿解开手上的绳子,在这生死攸关之际,李睿也没拒绝,老老实实地的将后背甩给她手,毕竟他是男子,获救后能够更快的解救出黄惟宁来,如果想报复黄李月芸姐弟,也能轻松将他们打倒,而很显然换成黄惟宁就没那么容易了。
二人自救的时候,浴室里传出刷刷水声,自然是李月生在给姐姐黄李月芸冲洗伤口,但谁都知道,冲洗不会太久的。
李睿低声催促道:“快点解啊。”
黄惟宁急得直哼哼,小声道:“你以为我不想嘛,我已经很努力了,绳系得很紧,我手动作幅度又被限制住了,只能一点点的解。”
李睿心中默默祈祷,黄李月芸三人出来后,最好马上去医院治疗手伤,留给自己和黄惟宁充分的时间自救,否则的话,今天的形势怕是要不妙。
“啊……”
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止,又响起黄李月芸的惨呼声,像是李月生在为她拔出手上的玻璃碎片。
李睿低声道:“姐姐,你再快点好不好,他们已经在清理伤口了,随时都会出来。”说着话,两手腕也尝试用力外挣,但绳子捆得极紧,黄惟宁又没解开多少,因此根本挣不开。
黄惟宁已经急得不说话了,呼吸声却加粗了不少,由此倒可以看出她已经紧张焦虑到了临界值。
李睿也不好再催她,只是竖起耳朵听着浴室里的动静。
“那个该死的李睿,我不会放过他的……”
浴室门里忽然响起黄李月芸的怒骂声,似乎要出来了,李睿吓了好大一跳,也不敢再让黄惟宁解绳了,拼命往后滚动,刚滚出去三个人身的距离,黄李月芸姐弟已经从浴室走了出来。李睿急忙停下不动,希冀姐弟俩不要看出自己和黄惟宁自救的行迹。
姐弟二人很快带着那个女仆回到客厅,黄李月芸左手托着右腕,右手在不停的颤抖。李月生从包里找出一袋湿巾,打开后抽出几片,回到姐姐身边,为她卷贴在受伤的掌心部位。那女仆在旁虎视眈眈的瞪视着李睿,如同看着死敌。
李睿看到这一幕,冒着被三人报复的危险,献殷勤道:“你最好赶紧送你姐姐去医院,她的手受伤很严重,而且很可能被病毒原液感染了,不马上治疗会有生命危险的。”
黄李月芸不听这话还好,一听只气得鼻子都歪了,骂道:“李睿你这个混蛋,竟敢暗算我,害我受伤流血,我要杀了你,今天谁也不要拦我,我一定要杀了这个死番仔!”
李睿叹道:“是你先要害我,我被迫不得已才反击的,如果你不害我,好好的我怎么会害你?要我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就不要和我斗下去了,你赶紧让你弟弟带你去医院,去早了抢救还来得及,否则病毒细胞入体,你活不了多久就会完蛋的。”
黄李月芸怒哼一声,语气阴冷的说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关心别人,而会关心自己接下来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李睿也不是傻小子,从先前李月生见到黄李月芸被注射器刺破手掌时只有惊讶而无担忧害怕,再到现在姐弟二人根本不把可能引发的病毒感染放在心上,就已经猜到,那个所谓的什么病毒细胞原液可能是假的,是用来威胁控制自己和黄惟宁的,若非如此,姐弟二人哪能如此淡定?不过,尽管病毒原液是假的,但姐弟俩对自己和黄惟宁的杀心却是真的,他们达到目的后,一定会杀掉自己和黄惟宁,否则自己二人脱险之后,黄勤刚减刑失败不说,他们姐弟也会锒铛入狱。关于这一点,从他们准备了电击枪与绳索也能看得出来。
李睿意识到了这一点,却没有点破,道:“李女士,你也不要说什么惩罚我的话了,大不了我按你的意思照办就是。你放了我,我明天连班都不上了,专门跑关系托朋友,为令郎减刑,要减不到三年以下,算我无能,随你如何处置,好不好?”
黄李月芸反问道:“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李睿道:“惟宁在这里啊,我不可能不顾她的。”
黄李月芸冷笑道:“你为什么不可能不顾她?她又不是你的老婆,除非,她已经做了你的情儿。”
李睿张嘴就来:“对,她就是已经做了我的情儿,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说我能不管她吗?”
黄惟宁听到这又气又羞,叫道:“李睿你不要……”
李睿截口道:“惟宁你就不用害臊了,现在生死攸关,这点隐私又算什么了?难道说出来谁还会笑话咱俩吗?”
黄惟宁冰雪聪颖,也知道他在用计迷惑黄李月芸姐弟,耳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辩驳,只是表情悻悻的,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黄李月芸思虑片刻,蹙眉道:“只凭这种虚无缥缈的情儿关系,我没办法充分信任你,谁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你无情无义,只顾自己,我放你后你就跑了,或者报警抓我,我不是难过了?你必须提供一种让我充分信任你的东西,否则我不会相信你的。”
李睿苦着脸道:“我哪知道你怎样才会信任我?要不这样吧,这件事咱俩过会儿再商量,先把惟宁放了吧。反正这事她也帮不上多大忙,一切全靠我,你抓住她也没什么用,不如放她回去。再说,她怎么也是你的亲人,你不该这样对她。”
黄李月芸嗤笑道:“你觉得到了现在,我还可能放她走吗?”
李睿怒道:“为什么不可能?你现在抓了我当人质,放她走,她为我考虑,肯定不会报警的,也不会采取别的报复行动。”
黄李月芸冷笑道:“你不要再说废话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说完倒吸一口凉气,低头看了看右手上的伤。
李月生插口道:“姐,别的先不要说,先要这个家伙给家人打去电话,免得他失踪后引起家人怀疑,那我们就危险了。”
黄李月芸点了点头,道:“你监视他打,我坐一下,手越来越疼了。”说完走到沙发旁坐下休息。
那女仆凑到她身旁,仔细观察她右手上的出血情况。
李月生走到李睿身前,倏地飞起一脚,狠狠踢向他的小腹。
李睿根本料不到他会来这么一下,猝不及防——当然,就算有防备,也逃不过这一下,小肚子被踢了个狠的,只疼得眼前一黑,但觉肝肠寸断,差点没晕死过去。
李月生踢出这一脚后,并未收手,又是一脚踢到他面门上,将他脑袋踢得猛地往后一突。
李睿脑子一震,但觉里面浑浑浆浆的东西全被震动挪位,瞬间失去意识,连叫都没叫出来,就被踢蒙了。
黄惟宁失声大叫:“不要打他,为什么要打他,不要打了,你这样会打死他的!”
李月生冷哼一声,弯腰下去,握紧双拳,对准李睿面门、心口、肚子就是一顿乱拳。可怜李睿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被他打得口鼻冒血,身子弓成了一只大虾。
李月生暴打他一顿后,站直身子,冷冷地对黄惟宁道:“我不会打死他的,我会给他留一口气,不然谁帮我外甥减刑?”
黄惟宁愤怒地瞪着他,瞪了会儿,眼泪汪汪的看向李睿,柔声呼唤道:“李睿,你没事吧,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李睿咳嗽一声,开始剧烈喘气,过了会儿,才断断续续的道:“我……我还……还行,别……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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