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见初夏沉默,也怕初夏生气不理她,又安静的开口:“姐姐,你别生气。”初夏笑笑,说:“我不生气。”
“姐姐,你不知道,我妈妈看起来好像很好,她经常把我关在厕所,让我面壁思过,我就是要花钱,就是要浪费,就是不让她过的好,我就是要气死她!”静静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仇恨。
初夏仍旧是试图让静静理解妈妈:“静静,你妈妈一个人也不容易,压力大,工作又忙又累,在外面有苦说不出,所以情绪是会容易激动的。”
静静不说话,仍旧用笔在新买的本子上乱画。初夏看得出,以那个本子的质量来说,七八块都不算贵。
初夏都有些心疼了,夺过本子说:“静静,你妈妈挣钱真的不容易,你想一想,我每天在这里做家教,每天就是二十块钱,到周末就是四十块钱,你要什么你妈妈给什么,这个本子,七八块吧?”
“十六。”静静回答。
“嗯,十六块,你用也不用,就扔了,这些钱你知道你妈妈是拼了多少血汗才换回来的吗?”初夏总是试图让静静明白大人的那些不容易。
静静低着头,没有说话。
可是房间的门却开了,静静的妈妈站在门口,泪流满面:“姑娘,你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说完,就泣不成声了。
静静鄙夷的冷眼看着妈妈,一句话也不说。
这反倒让初夏尴尬了。
初夏下了楼,她觉得有些理解自己的妈妈了。
子鸣仍旧像往常一样等着初夏,看到初夏,给了初夏一个热情的拥抱。初夏笑笑,跟子鸣说起了今天的事。子鸣这样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当然不懂得静静的敏感和早熟:“这个孩子就是作,把她关到厕所就对了,要是我,我不止把她关到厕所,我还给她一顿暴打。”
初夏忽然站住了,看着子鸣,一直看到子鸣有些心虚。她第一次觉得她和子鸣是不一样的,像两条平行线生硬的牵扯到了一起。
所以子鸣不会懂的她心底的那些忧伤。
子鸣会觉得侨情。
初夏看着子鸣,说:“子鸣,把今天的20块钱给我吧!”
子鸣有些惊讶。初夏从来都是把挣来的钱交给她的,初夏的手里从来都不留一毛钱,他有些防备:“干什么?”
“我想攒点钱。”初夏想起流产时候跟妈妈要钱的事,说:“我不想每次出事儿都跟家里要钱,咱们家里有米有菜,每天省一点,也能攒下点钱。”
子鸣有些不高兴了,也不理解初夏:“有必要吗?我觉得跟家里要钱是正常的事情,干嘛要攒啊?”
初夏挺子鸣这么说,明显的生气了,扭头就走。子鸣忙追上去,把钱交给初夏,哄她:“宝贝儿别生气了,我都听你的,咱们攒钱。”
初夏这才不生气了。
晚上,子鸣去厕所的时候,初夏把钱放在了桌子上的小盒里。
第二天,子鸣像疯了一样到处找钱,跟初夏撒娇耍赖,要买羊肉吃。初夏坐在床上冷眼看着子鸣,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终于她还是禁不住子鸣的哀求,把钱给了子鸣。
与其说禁不住哀求,倒不如说哀莫大于心死。
她对子鸣彻底失望了。
子鸣也看出了初夏眼中的失望,有些尴尬,搂着初夏哄:“宝贝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钱不花心里就难受……”
“你买去吧!”初夏口气平淡,甚至还给了子鸣一个微笑。
子鸣开心的跑去买了。初夏觉得子鸣就是一个孩子。
一个外形是大男生,可心智却还停留在三四岁的孩子。初夏忽然觉得,一个人的经历对一个人的成长是非常有必要的。子鸣没有经历过风风雨雨,可他偏偏自以为是的把幼稚当成熟,从来不认为自己做的有半点不对。
子鸣开心的买羊肉回来,自己倒没舍得吃,全都给初夏了,可初夏也没有什么胃口。
医院叫初夏去复查身体的日子到了,初夏没有钱,一筹莫展,唯一的10块钱被子鸣买了羊肉,初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子鸣习惯性的等着初夏跟妈妈要钱,可这一次,初夏是铁了心不再麻烦妈妈了。她看着子鸣的眼睛问:“你那里还有多少钱?我要去复查,医院说如果不复查,有可能以后都生不了孩子。”
子鸣笑了,说:“我有多少钱你还不清楚,我都一穷二白了,流产的时候不都给花了吗?”
“那还复查吗?”初夏问他。
“等有钱了再去吧!”子鸣根本没有意识到不能生育对一个女生的严重性,初夏躺在床上,心里默默的想,毕业的时候,初夏一定要和子鸣分手,一定不会让自己嫁给这样一个心智不健全的男人。
初夏去了医院了,大夫还算好心,没有要钱,帮助初夏做了一次复查。可是大夫说,再过一周还是要来的。
初夏狠了狠心,没有再去医院。
日子仍旧日复一日的过着,很快又到了考试的时候。初夏跟静静的妈妈请假,说要考试了,想安心复习,可是静静的妈妈说静静也要考试了,不给假。于是初夏跟子鸣商量:“要不然我就辞职得了。”
子鸣不同意:“辞职了咱们不就没饭吃了吗?”
初夏没再坚持,每天白天在学校复习,晚上去静静家里,给静静做辅导。
子鸣加上大一上学期的挂科和大二这个学期的正常考试科目,大概是别人考试科目的两倍,初夏每天忙着给子鸣做辅导,趁着子鸣中午回宿舍睡觉的时候在教室里复习,班里的男生都看不下去了:“初夏,你干脆别去做家教了,你太辛苦了。”
初夏笑笑,没有说明不能辞职的原因,只是说:“小女孩离不开我,我也不能不去。”
子鸣仍旧像上次考试那样烦躁着,偶尔会对初夏发脾气,初夏也习惯了,偶尔跟他生气,也很快被他哄的乐乐呵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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