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杰点头。
“另外还有什么事吗?”梁健抬头问他。
陈杰摇了摇头,然后云里雾里地出去了。出了门,站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但又不太明白,要是想靠滞纳金去堵那个窟窿,那得等多久啊!
三十万的滞纳金当然没多少,可不是还有个按星期来的环保测评嘛!这一笔一笔的,加在一起可也不能小觑啊!
不过,这法子也不是长久之计。迟早,省里的电话要打到他这边来。看来,自己还是得早做打算啊!梁健抬起头,靠进椅子中,叹了口气。
一天后,三大煤矿的调研之旅开始。
队伍很浩荡。除了梁健和娄江源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的领导十来个。这还不算主任副主任通讯员这一类,如果全部加上,有二三十个。
调研的路线,梁健是交给了陈杰去做的。他拿来给他过目的时候,他只扫了一眼,就签了字。
第一站,是娄山煤矿。
娄山的位置离太和市区并不是很远,开车过去,大概五十分钟左右。这一路上,刚开始,交通还算便利。出了城区后,大概二十公里左右,这柏油马路先开始变窄,然后坑洼,再最后,连柏油马路也没了,只剩下了黑乎乎铺满了煤灰的泥路。一路过去,煤灰四扬,几乎看不清前面。
梁健坐在车里,一手抓着车上的把手,一手扶着坐垫,努力维持平衡。好不容易到了娄山煤矿集团的门口,下车的时候,梁健的脸都有些白了。再看其他人,都差不多,没比梁健好到哪里去。
前面有人过来准备握手,梁健瞄了一眼,就将目光转到了娄江源身上,说:“这么大一个企业,门前的路却这么不像样,这和企业形象有点不符啊!”
这话不轻不重,不高不低,正正好就落进了刚靠近的那个胖子耳朵里,他咧开的嘴里,一颗大金牙,在努力穿透厚重雾霾洒下的微弱阳光里,闪着金光。
梁健知道,这大金牙肯定听到了他的话,而这话原本也是说给他听的。梁健不是小气的人,可要真小气起来,却也不是光心里念念的。且不说娄山煤矿其他如何,梁健和他之间的梁子可是在第一条天上任的时候就结下了。当时那场面,梁健可是时刻都不能忘啊。
不过,说这话倒也不全是为了磕碜大金牙,确实也是这条路不像话,娄山煤矿不像话。来的路上梁健就问过陈杰,这条路原本是水泥路,不过这些年被那些大卡车肆虐来肆虐去的,又没人去修缮,就成了这模样。这俗话说的好,谁家的孩子谁负责,谁干的事谁承担。这路成这样,他娄山煤矿可是“罪魁祸首”,他不承担谁承担。
一旁的大金牙听到这话,脸上那泛着油光的肥肉抖了两抖,脚下的步子顿了一顿,才重新迈上来,堆起笑,双手往前面交叉一放,微微躬身,颇是谦恭的说到:“梁书记批评得是。回头我就找工程队,把这条路修起来。”
大金牙这话,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梁健看了他一眼,说:“久闻胡董事长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大金牙脸上的肥肉又抖了抖,笑容更盛:“梁书记说笑了,我就是个下九流的商人,哪里有什么大名。”
“胡董事长不必谦虚,在这西陵省,乃至全国,你的名字可比我的名字响亮多了。”梁健微微一笑,朝他说到。大金牙依然笑着,正要接话,被梁健抢断:“行了,我们也别在这站着说话了,胡董事长带我们去参观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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