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江文东并不知道,白鹭刚才是真怕了。
她奋力蹬车驶出几百米后,还在后怕不已:“恶魔那会儿的样子,简直是太可怕了。以后,我可不能惹他了。要不然,鹭鹭姐的终生幸福,就会彻底的葬送!”
说来也怪。
白鹭骑车后,雪停了。
而且她确实腿长还有力——
不,是她确实熟悉路况。
俩人一辆车,边走边谈论着今年的白菜收成。
白鹭娓娓道来。
江文东洗耳恭听。
俩人边说边聊,骑车的不觉得累,坐车的也忘记了轮换。
半个小时后,终于来到了花家村。
远远的,伸长脖子向前看的江文东,就看到一群人聚集在了村口。
北风吹来——
一个小女孩撕心裂肺般的哭喊声,隐隐传来:“姐,姐!你们放开我姐!”
“那边出事了!”
白鹭脸色一变,更加用力的蹬车子。
花家村的村口。
不顾花眉撕心裂肺的嚎哭,也不顾花家村的村长好言相劝,更不顾抱着一只奶羊说什么也不松手的花柔,孱弱的身躯在地上被拖着走;满脸横肉的韩力,对几个手下大声的吆喝:“她再不松手,就给我打!”
“韩力,韩力!”
花家村的村长,着急的说道:“看在韩斌书记也来我家吃过几次饭的份上,你就给我个薄面,给这俩苦命的孩子,留下这只奶羊吧!她们能不能撑过当前,就指望这头奶羊了啊。”
“让我给你面子?呵,你他妈的算老几啊?”
韩力呵呵笑着,对村长说:“老子这是在帮镇计生办,对敢违反国家政策的超生户执法。要么你帮她们拿八千块的罚款。要么,你就滚开。”
村长满脸的陪笑,顿时僵在了脸上。
整个花家村,就没有哪家能拿出八千块的!
村长喃喃的说:“可是,花柔妈已经被你们给打死,花柔爸也想不开自个上吊了。她家已经家破人亡,怎么还缴纳罚款?韩力啊,不就是花柔昨天去县里讨过公道,给你们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吗?你们也没必要,把她往死里逼吧?”
“妈的。”
韩力大怒,甩手一个耳光,重重抽在了村长的脸上:“是谁告诉你个老东西,说那个女人被我们打死的?告诉你!就算她死了,也是罪孽深重。就算家里死绝了,也得缴纳罚款!”
村长被打了个趔趄。
周边更是有好多个村民,其中不乏彪悍之辈。
却没谁敢站出来,指责韩力哪怕一个字!
只因大家都知道,韩力是真正的亡命徒,据说手上有好几条人命。
大家可怜同情花柔姐妹俩,却没谁敢为了她们的事,就被个亡命徒给惦记上。
“姐,姐!”
现年刚上小学一年级的花眉,哭着趴在了她姐的身上,抱住了她的胳膊。
“给我把那只羊,直接打死。”
韩力左手掐腰,指着那只咩咩叫的奶羊,喝令手下:“打死后再装车,也免得它会半路跳车逃走。”
几个手下——
不等他们做出什么反应,忽然就有个人举着一根枯枝,从人群中冲到了韩力面前,对着他的脸就狠狠抽了过去。
在韩力眼里,花家村的村民们就是一群羊。
而他则是一只狼!
狼在吃羊时想怎么做,还用看谁的面子,考虑羊是什么感受吗?
那就更别说,会有一只羊跳出来,拿犄角来顶他这只羊了。
可是现在,却真有一只羊从人群中冲出来,用一根枯枝狠狠抽在了他的脸上。
羊竟然敢打狼?
沃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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