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驿城侠,刚当上镇委书记,就搞出这些噱头来拍我的马,简直是莫名其妙。”
江文东低声嘟囔着,弯腰迈步下车。
其实。
江文东很清楚,无论是驿城侠还是万永硕,都不敢这样搞。
天桥镇的数万村民,大清早的在这儿挨冻,只能是镇上的长者们自发组织的。
江文东下车,再次抬起头来时,双眼除了有些发红之外,脸上布满了平时的那种笑容。
就是看到老少爷们后,随口聊几句吃饭了没有时的那种自然,随和的笑。
他在韦婉的陪同下,快步走到了为首老者的面前。
他认识老者,姓王,今年九十七岁,但身材挺棒的,经常倒背着双手沿着大道溜达。
“王大爷,您老这是搞啥呢?”
江文东伸出双手,去握王大爷的手:“哈,哈哈。您可千万别说,大家在这儿等着,是要给我送行。”
“孩子,你要走了啊,俺们能不送送你?”
王大爷和江文东用力握着手,看向了张翠。
张翠捧起小酒坛,清澈的酒水倒满了三个小白碗。
王大爷双手端起一碗酒,递给了江文东:“孩子,喝了它。以后无论你走到哪儿,都能想起俺们天桥镇。”
江文东的心肝剧颤。
三个小碗不大,但怎么着也得一斤。
这要是喝下去,还怎么开会啊?
“好!”
江文东却没有拒绝,含笑说了个好后,接过小白碗,昂首闭眼一饮而尽。
不是酒。
是水。
这是天桥镇的水!!
“放炮啦!”
“天桥镇36个自然村的老少爷们,恭贺文东书记高升咯。”
“放炮咯——”
王大爷忽然扯着嗓子,声音苍凉更沙哑的喊了起来。
砰!!
随着一个礼花弹腾空而起,早就蓄势待发的花富贵,高高举起的鼓槌,重重砸在了牛皮大鼓上。
鞭炮炸响。
啪啪的鞭炮声,从三岔口向东西两个方向急促的蔓延而去。
东看不到头。
西看不到尾。
早上八点。
从远处吹来的清冷的风,终于吹散了天桥镇上空弥漫的硝烟。
江文东站在远离天桥镇足足三公里的路边,双手抄在风衣口袋里,嘴上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远眺着建筑隐隐绰绰的天桥镇,久久的都没动一下。
韦婉站在他背后,就这样静静的陪着他。
此时此刻。
只有韦婉才能真切的感受到,江文东舍不得离开天桥镇、却很清楚必须得往前看的心情。
喀喇喇。
一辆满载红砖的拖拉机,冒着黑烟轰鸣着往东驶去时,韦婉才说:“文东书记,该走了。”
是啊。
该走了。
九点半还得开会呢。
江文东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转身上车后,拿出了电话。
呼叫李昭豫:“李叔叔,我是文东。现在,您可以把我明天去龙山市,担任政法委书记兼市局局长的消息,放出去了。嗯。这时候我们放出消息,能一举打破苗某人针对商小仙、凤联军等人的既定计划。好的,我明白。”
早上九点。
龙山市市长办公室内。
苗世杰双手捏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呆呆看着上面的三个孩子,那双以往颇为睿智的眼睛里,全都是说不出的悔恨和自责。
还有对冥冥之中的,浓浓恐惧!
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相册。
这个小相册——
苗世杰上可谓是寸步不离。
里面刚好有三十张照片。
每一张照片上都有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
当前还住在市局招待所内,要求市局给个说法的胡莹,她的照片曾经被收录在这个小相册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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