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多,梁栋刚准备休息,程纪斌的电话打了进来。
“梁县长,出事了,王玉兰县长好像跳楼了,生死未知。”
梁栋一惊,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什么情况?”
“具体情况不知,只知道她是光着身子从酒店七楼坠落下来的。”
“哪个酒店?”
“就在你家对面的‘如家连锁’。”
“你在现场吗?人送医院了吗?”
“我正在往现场赶,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这边也是酒店里一个线人给我的消息。”
梁栋想了想,道:“我住的比你近,我这就过去,你先打个120,然后再确认一下有没有人报警。”
梁栋说完,叫起周鹏,俩人急匆匆下了楼,步行跑到马路斜对面的‘如家连锁’。
酒店门口围了不少人。
这时,一辆救护车刚好开了过来。
车上下来几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朝事发地跑了过去。
梁栋对周鹏道:“先拦住他们。”
周鹏骤然加速,拦在几个医护人员前面,为梁栋争取了时间。
地上的王玉兰已经看不到了任何动静。
从七楼跌落,生还的概率几近于零。
梁栋看着一地血迹,有些于心不忍。
走近之后,探了探鼻息,确定没有生命体征之后,脱下自己的外罩,盖住了尸体。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副县长,生前也算显赫一方,落得如此下场,实在太过凄凉。
梁栋朝周鹏摆摆手,周鹏放过来一个医生。
“人已经不在了,你再确认一下,注意别乱动尸体,等警察来。”梁栋吩咐那个医生。
那个医生检查之后,点头道:“已经没有生命体征,那我们就先撤了。”
梁栋朝他们摆摆手。
没过多久,程纪斌赶了过来。
又过十几分钟,一辆警车才拉着警笛呼啸而至。
几个警察到了现场,一看到局长板着脸站在那里,就知道今晚又摊上事了。
果然,程纪斌看了一眼手表,他跟梁栋通话时是晚上十一点十五。
通完话,他就把电话打到了局里,反馈说他们已经接到了报警电话。
可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局长竟然亲自来到了现场。
关键是,现在已经快十一点四十了。
按规定,110出警时间,城区不能超过五分钟,郊区也不能超过二十分钟。
同在城区,出个警,花了二十多分钟,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程纪斌先把这笔账记在心里,对几个警察道:“你们派两个人,拉警戒线,再派两个人封锁整个酒店。让刑警队过来接手。”
安排好之后,他又对梁栋道:“我先去调酒店的监控。”
梁栋道:“去吧,这个案子影响太大,务必限期破案!”
程纪斌敬了个礼,小跑着进了酒店。
出了这么大事,必须要上报的。
梁栋先给李一鸣打了个电话。
李一鸣震惊之余,很体贴地说:“一个副县长光着身子坠楼,多半是个刑事案件,市委那边就由我来汇报吧。”
梁栋道:“嗯,咱们分头行动,市政府那边我来打电话。”
挂断电话,梁栋又直接打给了陆知行。
陆知行的反应跟梁栋差不多:“什么?一个副县长光着身子坠楼了?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梁栋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没有证据的话,他也不能乱说:“还在等公安局那边的结论。”
陆知行吩咐道:“这个案子性质太过恶劣,务必限期破案,同时还要注意控制一下舆论。”
梁栋答应之后,俩人便结束了通话。
程纪斌跑过来,带着怨气对梁栋道:“真特么太嚣张了,酒店监控今晚正好出现了故障。”
周鹏走过来,指着对面道:“小区那边有个监控,应该能拍到这边。”
梁栋道:“赶紧过去,别再被他们抢先了。”
程纪斌领着一个警察跑到对面,很快就拿着一个硬盘又跑了回来。
“看过监控内容了吗?”梁栋问。
“拍的不是很清晰,不过能确定王县长是自己突然从房间里冲向窗户,撞破玻璃后坠楼的。随后,窗户里还出现一个人,那人伸头朝下看了一眼。但监控拍得不是很清晰,需要拿回去让技术部门处理一下,看看能不能构成有效证据。”程纪斌回答道。
梁栋靠近程纪斌,探过头轻声问:“你感觉那个人是谁?”
程纪斌小声道:“我个人感觉身形与何县长十分吻合。”
梁栋点点头。
刑警队的人很快就来了,对现场进行一番勘察之后,两个法医把尸体搬上了车。
程纪斌跟梁栋说了一声,亲自跟法医上了刑事现场勘查车。
既然是裸身坠楼,大概率有性侵的可能,体液的提取就是极其重要的证据。
程纪斌亲自跟着法医,摆明了是不信任他们。
酒店这边,出了这么大事,警察走访了酒店所有工作人员,以及入住的房客。
718房间作为事发第一现场,房间里面的房客到底是谁也成了调查的重点。
然而,前台这边,718竟然没有登记信息。
前台的说法是,整个七楼都是酒店经理亲自安排的。
警察把酒店经理叫了过来,经理交代道:“七楼一共二十个房间,住的全是县里的领导,至于哪个领导住哪个房间,我就搞不清楚了。”
一听说住的全是县领导,几个警察也感到头疼,正好梁栋走了过来,他把经理的话也都听了个真切。
“知道都是哪些领导吗?”梁栋问酒店经理。
酒店经理认识梁栋,客客气气地回答道:“有何县长、尤书记、周部长、聂部长、李县长……其它还有几个人,我就叫不上名字了。”
梁栋对警察道:“走,我跟你们一起上去。”
电梯到了七楼,梁栋第一个走出电梯,便看到电梯门口围了不少人。
两个守在电梯门口的警察见援兵来了,终于松了口气。
让他们守着一群县里主要领导,实在有些太为难他们了。
人群中的何孝堂见到梁栋,有些诧异:“梁县长,你怎么来了?”
梁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何县长,你家就住在县城,还需要住酒店吗?”
何孝堂脸一寒,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梁栋冷冷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有些好奇。”
何孝堂阴恻恻地说:“梁栋,我劝你做人不要太过分!”
“过分的好像是你吧。”梁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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