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志用听了，又是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梦凡，我十多岁就开始在工地干小工，工地上所有的活我都干过，钢筋工也干过，这个钢筋到我手里是多大规格一眼便知。”
“如果相差一毫米的话，我如今年老眼花可能分辨不出，但是这个钢筋和工程要求的钢筋绝对不止差一毫米！你可以用卡尺来量。”
“这……”盛梦凡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因为她知道罗刚峰的为人。
“给陈建成打电话，让他立刻过来！”黄志用立即吩咐道。
陈建成，就是盛梦凡的那个年轻助理，负责整个项目工程的质量监督、原材料购进、各个工序协调以及工期进展情况等等。
很快，陈建成跑过来了。
不容他说话，黄志用直接问道：“每次进货都是你亲自验货吗？”
陈建成擦着汗水说道：“黄总，是的，是我亲自带人验货。您……发现什么问题了？”说完，他打量着面前的几跺钢筋。
黄志用挥了挥手，说道：“先回办公室说吧。”
三个人回到工地临时办公的铁板房内。
黄志用将两根钢筋头放在桌上，让陈建成用卡尺量。其实不用卡尺量，通过比较，盛梦凡也看出了差距。
陈建成的冷汗就下来了。
黄志用说道：“你亲自带人立即到各个工地现场，采集各处的钢筋样本。”
陈建成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走了出去。
黄志用看了看盛梦凡，说道：“你也去。”
盛梦凡抓过一个安全帽，直接追了出去。
通过调查，发现不仅仅钢筋存在标号不合格、以次充好的现象，就连水泥砂浆也存在这个问题。
晚上，黄志用、盛梦凡和陈建成三个人在宾馆的房间内沉默着。
盛梦凡站在靠窗的位置上，眼望着窗外象姚县西部的山峦，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陈建成始终一言不发。
黄志用见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便开口说道：“既然你们谁都不肯负责任，我只有报警了。”
“结果会如何？”盛梦凡背对着黄志用问道。
“结果就是停止施工，将已经建好的框架炸掉。”黄志用平静地说道。
“炸掉？”盛梦凡忽然转过身，大声问道。
黄志用叹了一口气，说道：“只能炸掉，凭目前的工程质量，连豆腐渣都不如。”
“你们要知道，现在实行质量终身制。如果市场建成了，出现重大问题，你们都要坐牢。”
陈建成坐在椅子上，始终低着头，捧着脑袋，不说话。
盛梦凡赌气地走到陈建成面前，接连踢了他好几脚，训斥道：“你装什么蒜，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呀？”
陈建成抬起头，说道：“黄总、盛总，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都懵了。每次建材送来，都是我带着人亲自到场验货，因为您们反复叮嘱我，不能抽检，必须车车检验，除非……
“除非什么？”盛梦凡紧张地问道。
陈建成解释道：“除非他们把货卸了，深更半夜又替换掉，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办法。”
盛梦凡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会吧，夜间都有看工地的保安，他们怎么……可能……”
黄志用看了看盛梦凡，说道：“梦凡，我真不知你把聪明才智都用在什么地方了？你雇来的保安就不能被人收买吗？我看你们管理层弄不好都有人在监守自盗！”
陈建成听了这话，尴尬地说道：“黄总、盛总，出现这种情况的确是我没想到的，但我绝对没有监守自盗。我承认罗刚峰私下的确请过我几次，无非就是晚上喝酒、唱歌，但是我从来没要过他的一分好处费，也没给他们开过任何绿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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