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闻言瘫倒在榻上,“那煦儿如今会怎样?皇后的医术能不能……”
陆深神色凝重,微微颔首,道:“太后安心。皇后娘娘医术高明,精通药理,又有诸多救命良药,定当保太子殿下安然无恙,早日康复。”
裴奕辰紧闭双眸,双手紧握于袖中,掌心渗出血迹,身体的颤抖方才得以抑制。而此时,他的内衫早已被冷汗浸湿,心中的慌乱后怕,仿佛要将他的魂魄生生抽离体外。
上一次如此这般,还是锦儿生产煦儿之时……
直至亥时
萧明煦方才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的若南,小手小脚乱动,口中发出虚弱的咿咿呀呀,而后又撇嘴哭泣,表情甚是委屈。
若南赶忙俯身抱起他,紧紧搂在怀里,脸颊贴着他的小脸,“煦儿乖,娘亲在呢,不怕的啊,我们没事了……”温柔熟悉的声音,让他慢慢安静下来。
裴奕辰揪着的一颗心此时方才落地。他小心翼翼地从身后拥着若南,看着她怀里哼哼唧唧,眼角挂着泪珠的儿子,心痛不已。
然而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更觉无颜面对他们母子。临走前他还信誓旦旦地与若南保证,煦儿在宫中定会无虞。可如今仅七个月大的儿子竟于寿安宫内中毒,险些危及性命……
锦华推开门,轻轻走上前,小声禀报:“皇上,皇后娘娘……楚国公夫妇、楚世子带着楚郡主正跪于外殿请罪。穆大人和穆夫人也在,还有陆神医以及徐…徐姑娘。太后与德安长公主命奴婢进来看一下太子殿下的情况……”
若南轻声说道:“皇上,您先出去处理事情吧。待臣妾把煦儿哄好了,再出去……”
裴奕辰面色紧绷,双唇紧抿,起身蹲在她的面前,声音低沉却坚定:“锦儿,不要如此。一切都是我的错,待煦儿康复,你要打要骂都可,只是,莫要与我生疏……”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眶通红,似有泪光闪烁。
若南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去吧,不要延误了时辰。煦儿不能白白遭这一难……”说完,她又继续轻柔地拍着萧明煦。
裴奕辰静默片刻,起身于她发顶落下轻轻一吻,抬袖擦拭一下双眼,转身走出寝殿。
“皇帝,煦儿如何了?”太后看他走出来,便立刻上前询问,脸上满是担忧。
裴奕辰默默地走到上方坐下,看了一眼众人,才沉声说道:“太子的毒已解,如今已无大碍,只需安养数日,即可恢复康健。”
殿内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把心放下。唯有徐梦莞脸色有异,不过须臾间便恢复正常,露出与旁人一般的欣喜模样,只是袖中的双手却紧紧攥着。
楚国公面如死灰,伏地叩首,诚惶诚恐道:“陛下!小女犯下如此大罪,实乃罪该万死!但老臣恳请陛下明察秋毫,小女绝无害太子殿下之心!此事定是遭人陷害啊!”
林舟上前奏报:“陛下,楚郡主方才称香囊为其府中婢女桃香所制。然微臣前往楚国公府时,此婢女已不在府中,下落不明。”
楚灵犀跪地痛哭,悲声震天:“岂有此理!这香囊明明是她亲手所绣!我见她手艺精湛,便将她调入院中伺候!里面所放之物也是她所置,我对此毫不知情!求陛下明鉴,臣女万万不敢谋害太子殿下啊……”
裴奕辰面沉似水,冷声道:“无论这香囊是出自谁人之手,如今是你戴着它入宫,才害得太子中毒!你都难逃此罪!先将楚灵犀关入刑部大牢,着刑部彻查此事,不得放过任何叛逆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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