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看清了是何人将他杀害的?”曲流风审视着单膝跪地,头颅微垂的一名暗卫,浮沉不定的鹰眸不知在想什么。
“属下……不……知……”暗卫小心翼翼的道,低垂的眼眸不敢与之对视。
“呵,本王之前是如何吩咐你的!”曲流风冷笑一声,语气更是不知何时染上了几分盛怒之意,一双鹰眸更是黑沉的可怕,这凶手一贯的作案手法便是将女子掳走后,而后又出其不意的将女子的丈夫给杀害,所以他便吩咐了一定要看紧了,那男子的死活,他自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凶手的长相。
“请王爷责罚。”暗卫微身一颤,头更是深深地埋了下去,他自然知道此事的严重性,王爷跟朝廷那些老顽固立了约誓,若在次月月底,不能破除此案,那些老顽固便会以此施压,被迫王爷让出摄政王的位置。如今王爷生如此大的气,也是是在情理之中。
“罢了,左翼,你当真让本王失望,以后便不用再回王府了。”曲流风摆了摆手淡淡的道,语气中不乏失望之意,左翼是他培养出来的暗卫中最为看重的一个,却不想第一次出任务便让他失望不已。
“王爷!”左翼惊呼一声,抬起一双满是不可置信的眸子看着满面皆是失望之色的曲流风,他知道王爷的吩咐没办到是他之责,他也做好了受责的准备,可却没想到王爷的惩罚比之还要让人难以承受。
“王爷,凶手狡猾多变,况且左翼又是第一次出任务,难免出现意外,还请王爷念在主仆情分上,饶过左翼一次。”阿茶闻听曲流风此言,也不由一惊,王爷最看重的便是左翼,可如今怎么就那么容易的将他驱走,那以前的培养不是付之东流吗?
话落,阿茶便也跪到了地上。
“本王只是让他别回王府而已。”曲流风云淡风轻的道。
闻言左翼与阿茶不由面露喜色,王爷虽然责怪他此事没办好,可却没有驱他之意,那么王爷的意思便是让自己先回暗卫地宫。
“多谢王爷。”左翼惊喜的道。
“那还不赶紧滚!”曲流风颇为的漫不经心。
“属下告退。”左翼弓身一礼,便内力一运,足见轻点,顷刻间便消失在了土坯小院里。
“大哥,破案竟是如此的难吗?”曲漪舞眉头轻皱的问道,她自然知晓此事之于大哥的严重性,此案若是不破,大哥的摄政王之位岌岌可危。朝廷上的老狐狸定然会借题发挥。
不行,她怎会让大哥沦落到那番受人钳制的境地,思及此,她的眼珠子一转便接着道:“大哥,不若舞儿助你破案吧。”
“舞儿,不许胡闹。”曲流风皱眉喝道,他可不敢指望她帮他破案,只要不给他惹祸便是最好的了。
“大哥,舞儿没有胡闹,舞儿是真的想帮大哥。”曲漪舞手舞足蹈的道,一副懊恼的模样,她是真的想帮大哥。
“阿茶带她回去。”曲流风不耐的皱眉道。闻言,侍在一旁的阿茶应了一声是便准备上前,曲漪舞见此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娇嗔道:“我不回去,我要帮大哥查案。”
阿茶僵在原地,无奈的看了眼神色沉凝的曲流风。
“情况怎么样?看清凶手的模样了吗?”此时一道声音插入进来,寻声望去,正是赶来的阮无双与逍无忌二人。
曲流风看了眼疾步走来的阮无双,摇了摇头,若看清了凶手是何人,恐怕他便不再这儿杵着了。
看着来人,曲漪舞心中窃喜,这下倒是好了,大哥不赶她走了。思及此,便默默无声的站到了阿茶的旁边。
阮无双神色一凝,还是没看清吗?若凶手是晚上行凶看不清倒也情有可原,可这明明是白日,怎么会看不清呢?
“青天白日的都看不清吗?”她柳眉微蹙,语气尚染上了几分疑惑不解。
“嗯,凶手过于狡猾,避过了安插的暗卫,将人给杀了。”曲流风冷声道,他本来也不相信这青天白日的,怎么会看不清?可事实却是凶手太过于谨慎狡猾了。不止避开眼力极好的左翼,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给杀了。
闻言,阮无双皱眉一瞬。
“尸体呢?”她抬眸看向曲流风问道。
“在里屋。”
“进去看看。”
阮无双话落,便抬步往里屋走去,余下的人皆紧跟着阮无双的身后往前里走了去。
方才踏进屋里,一股血腥味便扑鼻而来,而眼前的场景更是让人触目惊心,只见那灰衣男子面朝天,面容呈惊恐之状,也罢,那凶手现在在人们心中便是宛如恶鬼般的存在,一旦见到是来会索命的。自然是极怕的。
不过凶手的作案手法却是极为的残忍,男子的腹上被开了一个口,混合着的肉翻开的裂口如一张血盆大口般可怖,那血如流水般潺潺而出,将男子的灰衣染成了暗红色,血更是将地面染成了一片血红。
“呕。”见到此情此景曲漪舞不由一阵恶心。
“阿茶带舞儿出去。”曲流风侧眸看向勾着腰,手扶在门上呕个不停的曲漪舞道。
“是。”阿茶应道。
逍无忌瞧着阮无双的背影,生怕她也如曲漪舞一般看到此等景象会产生不适,毕竟就连他一个大男人看了,都觉得胃里翻腾,更何况小丫头还是个女子,虽然她现在是做男装打扮。
阮无双却是一脸的镇定,她面不改色抬步上前,一脚便踩进了血水里。
“阿阮!”逍无忌皱眉一唤。
“嗯?”阮无双闻声侧眸不解的看向逍无忌。
“没事。”他摇了摇头,看来是他瞎操心了,看她的模样竟是比他还不知镇定多少。
见此,阮无双回过头,便走到了尸体一旁蹲了下去,抬手拨开男子被血黏在额头上的发丝,只见男子略黄的额上有一道裂痕,更让人觉得可怖的是,你额上的伤口清晰可见的骨头,几近致命。
“额间与腹上的伤都是致命的,可为何凶手要如此做呢?这样做不是多此一举吗?”阮无双暗自沉思,喃喃自语的道,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何凶手要如此做,目的又是什么。
就伤口而言,额间的伤口比起腹上的裂口更为早一点,凶手没有必要都将人杀死了,却还在被害人的腹上开一道口子啊。
“开膛取五脏。”阮无双疑惑不解之时,曲流风如斯淡定的道。
闻言,阮无双眸子一沉,不紧不慢的抬手伸进了那道裂口里面,一探,果真如曲流风所说,被害人的五脏竟然全部丢失了。
“刚刚你进来查看过了?”她回眸问道,曲流风先他们一步到这里,能事先知道被害人的五脏被取,便一定是已经查看过了的。
岂知曲流风却是摇了摇头。这下阮无双更是不解。
“前面的六起女子失踪案,皆是女子失踪后,其丈夫被凶手杀害,五脏被取之。”曲流风淡然的道,仿佛已然见怪不怪了。
闻言,阮无双眯了眯眼,五脏皆被取之?
“那凶手取五脏的目的是什么呢?”逍无忌凝神道。取这五脏总不能是吃吧!似想到了什么,他眸子一亮,正想说话,却听阮无双道:
“炼丹?”
“对。”逍无忌猛的拍手笑道。他正是那么想的。
“不……等等……”阮无双突然神色一变的说道。她刚刚忽略了一个要点。
“什么?”逍无忌同曲流风同时出声不解。
“刚刚你说那些女子被掳走后,什么?”阮无双蓦然看向曲流风,一双漆黑的瞳孔晕染着不明的墨色。
曲流风微微一愣,便道:“其丈夫皆被凶手杀害,五脏取之。”
“对了。”阮无双轻笑了起来。
“阿阮,什么对了?”逍无忌不解的问道,小丫头是想到了什么吗?曲流风亦是不解的看着阮无双,鹰眸不由眯了眯,难道她想到了什么线索?
阮无双轻笑着扫了二人一眼,嘴角微微一勾道:“不是我们没有线索,而是线索根本就在我们身边,你们想一想为什么凶手只杀害这些女子的丈夫,而不是其他的亲人?第二若这凶手是采花贼为什么屡次下手的都是妇人,而不是年轻貌美的姑娘?所以或许一开始就来我们就想错了方向。”
“万一他口味特别,喜欢的便是已婚嫁的妇人呢?”曲流风淡淡道。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当务之急便是我们先去打听一下这些女子失踪前与其丈夫是何境况。”阮无双说着便自怀中拿出一块白色娟帕擦拭手上的沾染的血。
“为何要打听这些女子与其丈夫的境况?”曲流风皱眉一瞬的问道,打听这些不是浪费时间吗?他的人在出事后便审问过周围的人,他们说的全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足以为线索。
“我要打听的是这些女子失踪前,她们与其丈夫的感情如何。”阮无双笑道,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她岂会不知道曲流风打探过。
闻言,曲流风的眉却是皱得越发的深了,打听这个更是没用!他实在是不懂阮无双的用意。
“几年前在长安曾发生过一案,女子忍受不住婚后丈夫的拳打脚踢,便买通了杀手,将其丈夫杀害,而后伪装成被掳走。此案轰动,想必王爷也有所耳闻。”
“嗯。”曲流风点头,似想到了什么,眸子蓦然一亮:“你是说此案可能跟当年的那个案子有共同之处?可是此案与当年那个案子还是存在着不同。”比如此案失踪六人,被杀六人。
“你想一想,若凶手是在“替天行道”呢?”阮无双意味深长的道。
“替天行道!”曲流风自语了一遍,望着阮无双久久不能回神。
逍无忌却是一瞬便懂了阮无双的意思,她的意思便是如果被杀的六人皆是对妻子有过过激行为,那么便不排除凶手是看不惯此类现象的人。所以才要去打听这些失踪女子与其丈夫的境况!
“原来如此。”将阮无双的话理了一边的曲流风蓦然眸子一亮,没想到他竟能想到。
闻言,阮无双勾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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