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蕊在郝姝这边学习了整整一星期的时间,大致将这边的新人培训流程理清楚了。
其实这些新员工看起来好像每天又要军训,又要培训,非常辛苦。但实际上,在烈日下面走方阵、踢正步的时间并不多。
一般是上午八点正式开始,九点半就差不多结束了,中间还有二十分钟左右的休息时间。
十点到十二点,是一个培训课程,请到公司的一些老员工过来授课,主要讲解公司的产品、业务范围、未来发展方向等内容,从研发到生产再到销售,几乎涵盖了所有公司内部的重要岗位。
十二点到两点,进入午休时间,有精力的男生们会在吃过饭后跑去打球,女生们凑在一起聊天,还有一些人则回宿舍午睡,大家都比较自由,跟在刚入大学时的状态非常像。
下午,一般是两点开始进行军训,进行到三点半结束,中间同样安排有休息时间。
军训之后,是拓展性训练,主要培养大家的协同作战能力,会有专业的“教官”每天组织不同的活动。
拓展性训练一般要持续到五点多才结束,同时,这一整天的培训任务便算是告一段落了,有时晚上会举办才艺晚会,有时会在食堂有聚餐活动,有时会开展篮球、足球等比赛项目,也有时会对大家进行培训内容的考试……
丁蕊为了能够更好地学习,放弃了五星级酒店的舒适环境,向郝姝申请了一间宿舍,住在了这里。
为了避免宋颂担心,丁蕊将这边的情况详细告诉了宋颂,并约定好出关后第一时间给宋颂打电话,然后便同其他人一样,上交了手机,暂时入驻商学院培训基地。
起初的几天,丁蕊还真挺不适应没有手机的生活。
平时她已经习惯了在稍稍闲下来的时候,就拿出手机随便刷一刷,放松精神的同时,也消磨掉“多余”的时间。
现在没了手机,丁蕊一旦闲下来,能做的除了发呆,就是找人聊天。
郝姝除了商学院的事,还有其他工作要忙,不可能无时无刻地陪在丁蕊旁边。丁蕊想找人聊天,那就只能是这些新毕业的大学生了。
这些孩子还没完全从校园内走出,还没真正步入社会,现实性偏弱,比较理想化,坚信只要肯努力,就一定能闯出一番事业,薪资待遇还不足以让他们的情绪有多大波动,他们更看重的是在工作中获得的成就。
任何一家公司,想要发展壮大,其实都是需要有这样沸腾着的新鲜血液不断补充进来的。
对现实妥协的老油条们,各方面业务能力肯定都要比新大学生强,但他们却没有工作的激情,除非接私活,否则只愿意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哪怕用涨薪来刺激,也能刺激个三分钟热血,不到一周,就又回恢复到老样子。
而这些刚从校园出来的愣头青则不同,他们无所畏惧,甚至有些没大没小,所以他们敢于拼搏,在他们眼里,只要自身愿意,就没有做不成的事。
这些愣头青,会渐渐老去,有些人会被磨平棱角,有些人会离开公司,但一定会有留下来的人。而经历大海淘沙后留下的人,必然会成为整个公司的中坚力量,甚至是某个部门的顶梁柱。
如此重要的岗位,用这些知根知底的人,高层领导们也才能够放心。
虽然丁蕊能够理解这种培训模式的必要,也愿意承认这种培训模式的效率最高、效果最好,可她不喜欢。
怎么说呢?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训犬,固定模式的训练,最终可以得到听话的犬,但这些训练过的犬,和机器又有什么分别。
其实丁蕊也知道,他们每个人在社会中苦苦挣扎的人,都是属性不同的工具,有的人可利用价值高,收入就高,可利用价值低并且很容易被取代的,收入就低。
那种“爷爷都是从孙子过来的”豪言壮语,哪怕有一天位高权重,该做孙子的时候一样得装孙子。
但可能是文青心理在作祟,她对这样的社会价值观很不认可,工作了这么多年依然不认可。
这种时候,丁蕊难免又开始羡慕起戴馨。
戴馨曾是她的贵人,也是她在工作中最重要的领路人。
丁蕊最佩服的不是戴馨的才华和工作能力,而是敢想敢做敢为的那股子劲儿。
如果换成是她,面对与戴馨同样的处境,她会敢于舍弃掉现有的一切,去不计较任何回报地为了理想而奔向远方吗?
七天的考察学习期满,郝姝组织商学院这边的教官和学员们在一起,为丁蕊开了一场欢送会。
除了有随意取食的各色大餐,众人还都表现了个各种才艺,用不同的方式,向丁蕊表达出不舍。
如果可以,丁蕊也想在这边留下来,这七天时间,让她感觉自己年轻了许多,轻松了不少,她喜欢这样的氛围。
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到了必须该离开的时候,任何的挽留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丁蕊带着复杂的情绪乘车离开培训中心,刚拿到手机就先给宋颂发信息报了个平安。
郝姝问丁蕊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丁蕊说,这次出来时间太久,是时候赶紧回江仪了。
次日上午,丁蕊乘京都直飞江仪的航班,回到了江仪市。
宋颂正好暂时没有特别紧急的事,于是他把手头上的事一推,激动不已地跑来机场接丁蕊。
他们从结婚到现在,就没有过连续七天一点不联系的时候,之前再忙,至少还是会发发信息慰问一下的。
此时再次见面,两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亲切感,并且都觉得对方好像累瘦了,彼此都有着说不出的心疼。
在车上,宋颂手把方向盘,目视前方:“这趟收获如何?”
丁蕊道:“收获挺大的,虽然他们的那个模式并不适用于我们公司,但确实给我很多启发。只是……”
宋颂关切询问:“只是什么?”
丁蕊叹气道:“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不太喜欢做这种工作,总觉得这是在消磨每个人的特性,而且只拿适应公司业务的程度,来评判一个人是否有价值,我觉得有失偏颇。”
丁蕊以为宋颂会跟她讲很多每个人都懂的大道理,会说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会劝她适应和面对社会现状。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宋颂竟然会说:“老婆,你当初来这边工作,我就是希望你能够开心,能够有机会去实现你的理想。如果你不喜欢,随时可以离开,我绝对支持你。不管多苦多难,放心,我会陪你一起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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