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将军府的宴客厅内一派拘谨的氛围。
秦长卿谦逊的看向一旁满身正气的京兆尹孙大人,无奈道:
“本是我们将军府的家务事,还劳烦大人您跑一趟,实在过意不去。”
他刚回京,原本不想太过招摇。
可眼见着秦山被捕之事传得愈演愈烈,越发觉得江念缨太过分了!
这般小题大做,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才逼得他拉下脸面,请了外头的膳房师傅来办了这场酒宴。
“将军说笑了,这可不是什么家务事,如今皇上急于肃清朝风,谁都不能马虎!”
孙大人脸色严厉的堵了他一句,秦长卿面上僵了僵。
可他知道此事不能再拖,索性把话说开了,“听说我三叔他受了刑……”
“将军大可放心,本官上任以来从未出过冤假错案,更不会屈打成招,况且他已供认不讳,过两日就能判了!”
两日,这么快?!
秦长卿斟酌了片刻,他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无非就是想讨好处而已。
于是,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盒银两推了过去,笑道:
“不知大人可否如实相告,此事还有没有转机?”
谁知,原本还算客气的孙大人立刻冷了脸,重重的将酒杯放回桌上!
“将军这是何意?”
秦长卿心头一跳,赶忙解释,“听说江……听说从前大人也帮了内子不少……”
“呵,将军该不会以为,过去是本官收了秦夫人的贿赂,所以贵府的两位老爷才能安然无恙?”
“你这是在侮辱本官,更是在侮辱自己的夫人!”
孙大人气愤的站了起来,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打量着秦长卿,这就是最近风头正盛,享誉全京的战神将军?
未免太叫人失望了!
这眼神让秦长卿顿时有些慌乱,而孙大人已经没了耐心。
“不必再说了!看来将军并不清楚,这些年贵府子弟犯的案子多如牛毛,
都是秦夫人出面安抚那些受害家眷,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撤了诉状!”
曾有秦家的远房亲戚来京,当街打死平民。
是江念缨亲自上门赔罪,不但厚葬了那人,给了丰厚的抚恤金,甚至还照顾那家重病的老弱很长一段时间!
唯有这样的诚意,才能平息众怒!
“是问上京有谁家妇人能做到这个份上?秦夫人实在是识大体明是非,反观贵府的所作所为……”
孙大人冷漠着表情言尽于此,可秦长卿的俊脸已经一阵红一阵青,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无地自容!
识大体明是非?
他非常想把江念缨的恶行说出来,告诉孙大人千万不要被虚伪之人蒙蔽!
可对上那威严的视线,他发现自己居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秦老夫人慌慌张张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
“长卿,方才张嬷嬷路过梅林时发现院门落了锁,好像还听见了念缨和外男的声音!”
“什么?这个不安于室的贱人!”
秦长卿脑中轰的一声,除了愤怒以外,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用词带着某种刻意。
就好像终于抓住了江念缨的把柄,恨不得立刻昭告天下,好挽回一点儿颜面!
可旁边的孙大人却呵斥住他:
“将军慎言,事情尚未查明,以本官对秦夫人的了解,她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哪知道,秦长卿的火气反而被拱得更旺。
他们夫妻的事情,还需要外人来指手画脚?!
想起方才这位京兆尹对江念缨的处处维护,他心里更是不痛快。
“既然如此,大人不妨与本将军一同去看看江念缨的真面目,免得外人说我们秦家市侩!”
众人还从未见过秦长卿这般恼火的模样,老夫人的嘴角已然扬起了一抹幽深的笑意,可旁边张嬷嬷却有些不安。
“老夫人,二小姐也不见了!”
“她肯定是在梅林里守着,今日有京兆尹作证,江念缨就是百口莫辩,只能乖乖任由我们拿捏!”
到时候,就让她撤回诉状!
若还是不肯听话,按大豫律例,犯淫乱之罪者,哪怕已经没有娘家可回,也能休!
……
很快,秦长卿气势汹汹的带着孙大人和一众侍卫,浩浩荡荡朝着梅林的方向而去,老夫人紧跟其后。
还未靠近,他不想打草惊蛇便让众人熄了火把。
四周鸦雀无声,风中隐隐传来女子娇媚得不堪入耳的嘤咛。
“唔……不、不要……”
居然是真的?!
方才他急于定罪,无非是被孙大人责备后的冲动罢了。
可这一刻,他才真正品尝到作为男子的尊严被狠狠践踏的滋味!
袖中的手已然咯咯作响,怒火燎原几乎要烧光他的理智,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好,好,真是太好了!
什么苦守三年,这种人尽可夫的贱妇,就该暴尸街头,遭世人唾骂!
“把锁砸了,一个都别想跑!”
紧闭的院门瞬间被冲撞开,众人蜂拥而入,梅树下一对交叠的身影赫然跃入眼帘!
四周当即响起震惊的抽吸声。
"都不准看!"
秦长卿差点就疯了,他暴喝一声拔出长剑,抬脚将那浑然忘我的男子踹开。
而对方居然还是个练家子,很快稳住身形,与他激斗起来!
混乱之中,老夫人赶忙望向树下那披头散发衣不蔽体的女子,怎么回事?
她明明交代过秦翘,要找一个口风紧,不会中途反水的人。
而且还千叮咛万嘱咐,绝不能动真格的!
这个畜生,居然假戏真做了!
“该死的!”她暗骂了一句,此时也顾不上其他,开始哭天喊地。
“家门不幸!我们秦家待她不薄,可她却恩将仇报,把姘头都带进了府里,简直欺人太甚!”
“休妻,一定要休妻!请孙大人到时候为我们作证,她必须净身出户!”
孙大人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直到那名男子光着上身被俘,他跪在地上言之凿凿:
“我与念缨两情相悦,早已私定终身,你们想做什么都行,反正阻碍不了我们!”
私定终身?!
秦长卿眼前发黑,这么说江念缨早就脏了?
那她有什么脸面指责他背信弃义迎娶平妻?
“白日做梦!她休想活着出我秦家大门,你也是!”
秦长卿双目猩红,举剑作势就要劈下来,却听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角落里传来。
“不能杀!”
众人当即一怔,只见一道绰约的身影自暗处走出。
朦胧的月色落在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美轮美奂,却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几乎同一时刻,老夫人的哭声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颤抖的指着来人。
“念、念缨……你,你怎么会……”
江念缨深深的笑了,一双美眸流光溢彩,却寒气逼人。
“我来找二小姐,她说要向我斟茶赔罪,怎么人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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