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景之下,眼前的女子着装端雅,淡淡的粉黛却丝毫掩盖不住她妩媚无双的面容。
只是往这一站,周遭的所有尽失颜色,让人觉得耀眼,觉得热烈。
秦长卿突然有些后悔,方才他应该打理一下自己再过来的。
心里又泛起了苦,不由得想起平瑶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平瑶回来了,她受了很多折磨,到现在都还没醒,她是为了救你才变成这幅样子的。”
话音刚落,江念缨立刻抬眼看他。
“你在与我说笑?”
秦长卿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子执拗。
“不管你信不信,外面的流言都是假的,我了解平瑶。”
“她一定是早就发现萧大将军身边的薛峰有问题,所以想追上去救你。”
“否则,当时局面已经被我们稳住了,她没有理由冒着败坏名声的风险中途脱逃,这不合理。”
这些话,是他翻来覆去琢磨了一晚上得出来的结论。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薛峰和平瑶是一伙儿的,更没想过她会与北凉的三皇子串通一气。
“那你知不知道,平瑶事先准备了许多驱兽药?”
江念缨眸色清澈犀利,一点儿也不想给他留颜面。
秦长卿当即怔了怔,有些闪烁的避开了她的目光,只是干巴巴的回了一句,“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可他又想起了一件事。
原来当时平瑶为他准备的衣裳上也涂了驱兽粉,只是还加了香薰掩盖。
若她当真心里没有鬼,为何不直接跟他说,反而要遮遮掩掩,怕他发现那些粉末?
“是不是误会,其实你心里清楚,也不必与我解释。”
“不论真相如何,我都不会谅解你们,更别妄想得到我的同情,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应得的!”
“对了,我也不打算去喝你们的喜酒,若贵府的人今后再来打扰,休怪我不客气!”
江念缨语气冰冷,态度更是强硬,秦长卿越发颜面无光。
想起她屡次三番将他的好意踩在脚底,一团无名火顿时冒了出来。
“你对我难道没有一点儿感情?你看不到我的苦衷吗?”
“你让所有人都觉得是我辜负了你,可实际上,你从未把我放进心里,是你虚情假意在先,却让我一个人背负所有骂名!”
他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江念缨可以说走就走,没有半分留恋。
时至今日他才明白,他在她的心中并没有多少分量。
这让秦长卿难以接受。
江念缨只觉得异常可笑,“虚情假意?”
“我扪心自问,嫁入将军府的这三年,尽心侍奉你母亲,真心相待你的妹妹们,全力帮衬着你的族人。”
“你说你了解平瑶,那你了解我吗?你了解我父兄吗?”
“你狠心杖责我的时候,可有考虑过我的不易?你背叛江家的时候,真的问心无愧?”
她的声音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将秦长卿刺得体无完肤。
就在这时,蔡公公及时出现,打破了这份僵持。
“让县主久等了,皇上安排的马车就在外面。”
“秦将军,皇上宣您进御书房。”
江念缨的脸色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她客气的谢了句,没有再多看秦长卿一眼便转身离去。
此时御书房里,顺安帝正挥墨如雨。
“末将参见皇上!”
秦长卿很快收拾好心情跨了进来,恭敬无比的跪下,可等了许久,耳边却只有笔墨沙沙的声音。
他心中忐忑极了。
刚从北凉战场上回来面圣时,他意气风发壮志踌躇,腰杆子都挺得笔直。
可现在,他连头都抬不起来。
蔡公公守在一旁,静静的观察着顺安帝的表情,暗暗揣摩着圣意。
终于,那高深莫测的帝王幽幽开了口。
“平瑶还没醒?”
“是,陛下,她受了很重的伤!”
秦长卿立刻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他,“请陛下容许末将解释……”
片刻之后,顺安帝听完了同样的说辞,差点就要气笑出声,还好忍住了。
“她想救清平县主?如今萧彦身边那个奸细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就算朕信你们,其他的官眷也是要不服气的。”
这么说,皇上愿意相信他。
可是凡事讲究证据,否则无法令人信服!
“末将愿意待平瑶醒后,领着她上门给各位夫人解释赔罪!”
“……”
天真!
顺安帝的心里十分失望,看来秦长卿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也被那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他原本还想给秦长卿机会,现在看来,这个人不堪大用。
“方才你在御书房外,遇见清平县主了?你们争执了?”
顺安帝宣江念缨入宫,并非巧合。
他先是询问了下关于那些刺客的事情,而后又关心了一番江念缨。
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有提及江家的冤屈。
顺安帝想起江念缨那坦坦荡荡真挚坚韧的模样,他追悔莫及!
北凉太子的密信上写得清清楚楚,他们都上当了!
江家是他的左膀右臂,如今被人砍去,他的力量被大大削减,更加受制于人!
仔细想来,当初为什么会觉得江家功高盖主,有了异心?
顺安帝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蔡公公。
“让陛下见笑了,是末将没有处理好家务事,不过陛下放心,末将不会跟一介女流计较的。”
“……”
听及此处,顺安帝实在忍不住了。
“其实也不怪清平县主,当初朕令你随江家一同赴边,不久后就传来你们阵亡的消息。”
“清平县主见你母亲无依无靠,便抱着牌位下嫁,哪知那些北凉刺客会杀到将军府,你母亲也险些命丧刀下。”
“朕已经命人调查过了,清平县主为了救你母亲,不幸中了毒。”
“无妄散,你也听过吧?”
什么?!
秦长卿浑身一僵,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不、不会的,末将怎么没有听她说起过……”
等等,江念缨真的没有说过吗?
秦长卿心头剧颤,他记得她说过自己时日无多,可当时,他根本一个字也不相信。
顺安帝微微眯着眼,别有深意道:
“你欠了她,不止是一条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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