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风雪之中,谢凛将斗篷披在江云舒身上,抱着她大步前行。
为了让江云舒能从自己身上汲取到一定热度,谢凛的衣襟依然敞开着,胸膛与江云舒冰冷的身体紧紧相贴。
山中无法行车,谢凛一直把江云舒抱到山脚下。
下到半山腰时,护卫便抬来了滑竿,可谢凛依旧抱着江云舒不肯松开,一路飞快地跑下山。
滑竿要前后两人抬,太慢了,江云舒身上冷冰冰的,给她裹再多的衣裳也暖不过来。而且谢凛不想松开江云舒,一刻也不想。
雪天山路湿滑难行,松散的白雪遮盖住道路的崎岖不平,单人行路都难,更不必说怀里抱着一个人了。
也只有谢凛这样非凡的武艺,才能抱着江云舒如履平地、健步如飞。禁卫军个个身怀武艺,怀里没有抱着人,也只能勉强跟上谢凛的脚步。
谢凛一直把江云舒抱到山脚下,抱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里燃着炉子,并不算冷,但是这样的温度对已经冻僵了的江云舒来说还不够。
谢凛抱着江云舒躺在马车上,永远衣衫整齐,在江云舒面前不曾解开过一根衣带的人,再也顾不上这些,衣襟敞开,把江云舒整个人都塞在自己的怀里。
冻僵的人不能直接用热水,谢凛用微温的水一遍遍擦拭江云舒的手腕和掌心。
渐渐的,江云舒的嘴唇不再青白得可怕,泛起一点点血色。
谢凛依旧一刻不敢停下,不知疲倦地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些动作,为江云舒暖身子。
江云舒眼皮微颤……痒痒的……被冻伤的耳朵、手指、脚趾,在暖和的马车里越来越痒……
她从昏迷中短暂地醒来了一次,感受到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鼻尖萦绕着谢凛身上熟悉又安心的气息。
江云舒一伸手,就摸到了谢凛的腹肌,暖暖的很舒服,还很有弹性。
江云舒戳了戳,又捏了捏,谢凛没有任何抗拒。
哦……江云舒恍然大悟,原来她在做梦。
除非在梦里,谢凛才不会敞开自己的衣襟将她抱在怀里,更不会让她随便捏他的腹肌。
最重要的是,谢凛有洁癖,她吃完火锅身上染上气味,都要沐浴后才准她靠近。
而她被劫持了这么久,方才逃跑时一路跌跌撞撞,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身上狼狈极了……
他怎么可能这样紧紧抱着她?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她的脸正深深地埋在谢凛的颈窝里。
江云舒十分确定,自己肯定在做梦。
这个温暖又舒适的环抱,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快被冻死前梦到的火炉、烤鹅和奶奶的怀抱。
自己一步到位,直接梦到了怀抱吗?
可即使知道是梦,江云舒依旧紧紧回抱住了谢凛,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全都流在谢凛的颈窝里。
江云舒歪着头,把眼泪鼻涕全都蹭在了谢凛身上。反正这是她的梦,谢凛又不能打她!
“你怎么还没找到我……我都冻死了……”
江云舒想狠狠咬一口梦里的谢凛,可她实在没力气,低声说完这一句后,头一歪,就又昏睡过去。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江云舒躺在熟悉的未央宫里。
她盯着头顶的床帐看了半天,又掐了自己的手和大腿后,终于确定她不是在做梦。
刚醒来的江云舒脑子里白茫茫一片,不知今夕何夕。
她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是怎么回宫的。
她只记得自己被劫匪劫走了,被困在山里很多日……然后呢?劫匪不是说要把她绑到战场上吗?
谢凛一直守在江云舒床边,看到江云舒醒来,立刻高声叫太医。
江云舒听到谢凛的声音,猛地清醒过来,她一把抓住谢凛的手腕,着急地说道:“燕北王!”
“燕北王要攻打京城!”
谢凛没想到江云舒醒来第一句话竟是这个,他说道:“已经打完了。”
“我们打赢了。”
江云舒:……??
她一觉醒来,打仗已经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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