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大,说的话又模棱两可。
听起来,就像是在指责姜诗琪偷拿了侯府公中库房,在这外头吃香的喝辣。
姜诗琪面色一板,
“侯夫人这话说的,可是要负责任的。”
“公中都有账目,钱都是怎么花的,查查账就知道了。”
大户人家的账,不止主母手里的一本,每个管事都有自己的账目,每个月会汇总成总账,交给主母过目。
如果总账目上有问题,主母就会找各个管事核对细则。
一座大府邸,负责各个方面的管事都有好几十个。
每月都是几十本的账目要核对,能从月初核对到月底。
第二个月又重新再走一遍章程。
不是一个人说,账有问题就是有问题的。
韦氏能说出这种话来,证明韦氏根本就不懂大户人家怎么持家管账。
韦氏眼神躲闪一下,见路边已经有行人驻足了,
“那你说,你身为端木家的媳妇,你为什么就能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的,我们侯府其余人,却只能吃糠咽菜?”
现在这日子过得,就跟韦氏以前在乡下一样。
可她以前能受穷吃苦,现在她半点穷苦都受不了。
她就是要故意这么说,让所有的人都看看,她穿着半新半旧的衣裳,多么的落魄。
而姜诗琪和姜南衣又穿得如此光鲜亮丽。
韦氏要用舆论,逼姜诗琪再次负担起永定侯府的开支。
姜诗琪冷笑,也不怕被人看到听到。
她大大方方的说,
“侯夫人既然要问个明白,那我今日就在这里说个明白。”
“当年我嫁入永定侯府,你们端木家的公中,已经穷的都快要揭不开锅了。”
“这些年,是我用我的嫁妆贴补你们,你们才能吃香的喝辣的。”
“你问我是不是搬空了库房,那得先问问你们侯府的库房里,原本还有多少东西可以用。”
“最近腊梅夫人管着公中的账,我已经被架空了权利,你们是怎么沦落到吃糠咽菜的,这不应该问我。”
韦氏急的跺脚,姜诗琪为什么把这些事都说出来了?
“别说了,你把我们永定侯府库房里的东西还回去就是了,我不跟你计较。”
她暗示姜诗琪,让姜诗琪把私库里的东西都弄回永定侯府。
可韦氏不说明白,姜诗琪也刻意装作没听明白。
姜诗琪一脸的委屈,大声的说,
“侯夫人既然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们报兵马司吧,让兵马司派人来查查永定侯府的账。”
“秋实,取我的腰牌来,顺便上大理寺也走一趟。”
“把兵马司、大理寺的大人都请过来,一同审一审这永定侯府多年来的账目。”
“你有必要将事情闹这么大?”
白仙儿一脸不满的站出来,挺着她的小胸脯,仰头看着姜诗琪。
她以为她这个样子很可爱。
至少比起姜南衣这个傻乎乎的一岁四个月孩子,她显得更机灵更聪慧。
可是却不知道,现在白仙儿的形象,在外人眼里显得很畸形。
大家看看白仙儿,双腿罗圈,身穿白衣,头上扎着两个小圆髻,用银铃铛点缀着,挂着几根白色的丝带。
脸上的表情成熟又世故。
甚至与姜氏说话,都是盛气凌人,居高临下的。
白仙儿充满了不屑的扫了一眼南衣。
南衣只顾着吃手里的桂花糕,一只小手牵着姜诗琪,站在原地都没站稳,还歪了一下。
两个大丫头急忙上前,一个扶住南衣,一个将南衣抱起来,拿出手绢把南衣麒麟金锁上的糕点碎末清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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