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又不会治病。”
“我瞧着病因在那糕点里头。”
“糕点里头?是什么?我怎么瞧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王爷肯定会知道。”
绿萼朝春褀和夏安招招手,眼神示意不要惊动王妃。
春褀和夏安看着沈雁归,悄悄后退,“绿萼姐姐,怎么了?”
绿萼问道:“方才王妃说糕点,你俩可瞧见了、听清了?”
春褀和夏安齐齐点头,“一字不差。”
绿萼:“既然一字不差,那你俩谁去一趟宫里,将这事儿,一字不落地告诉王爷。”
夏安今早与秋绥冬禧换班时,听秋绥提了昨夜的事情,她自告奋勇道:
“我去吧,王爷和王妃都不是忸怩的人,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还是早些当面说清得好,不然这般拖下去,早晚坏事。
诸位姐姐放心,若是王爷非要同王妃置气不肯召见,我拼死也会冲进去,当面陈情。”
五个时辰前,辅政殿书房。
下马时,破山就一直在劝:王妃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有误会说开了就好。
道理墨承影都懂,可是他要怎么说开?
墨承影手里拿着本奏疏,目光落在二人曾经欢好的位置。
可他脑子里想的全不是恩爱。
而是前世沈雁归的抗拒。
她那时候在人前就像只小奶猫,连说话的声音都温声细语,唯恐惊到小花小草。
可于床笫之间,她会亮出利爪。
反抗会拔刀,打不过会下药,再不济就咬人。
他每一次吻她,都会流血。
或许是出于报复心,或许是该死的占有欲,墨承影不能得手,便要用绳索将她捆住。
她一遍遍喊着:“墨承影,你放开我!”
会骂很难听的话、会咬他的肩。
彼时的墨承影,欣赏她的愤怒,莫名喜欢看她在自己身下求饶,想看她被驯化的样子。
他那时候想,若是她被驯化了、变乖顺了,自己就不那么喜欢她了。
可她偏不。
威逼利诱都无法叫她屈服。
他让她求自己,“只要你求我,我就立刻放了你。”
理智在特定情况下,是跟不上情绪的。
她吐自己一脸口水,扔出两个字:
“做梦!”
他便毫不怜惜,“你是本王的王妃,服侍我是你的分内之事,何况,这是你欠我的!”
衣裳从不是解开的,而是撕碎的。
墨承影忘不了一夜风暴后,她寂如死灰的脸,连眼皮也不愿抬。
便是因为这些,她才会在最后说出那句“死生不复相见”吧?
若叫她晓得,前世自己将她五花大绑强行成礼,她会不会拿刀劈了自己?
墨承影刚重生的时候,想着前世之事,唯自己知情,随随便便就骗过去了。
而今既有了知情人,他也愿意如实相告,只是他与卿卿现在的感情还不够牢固,若立刻就将那些糟心的事情放到台面上来,只怕卿卿连夜逃跑。
他得想个法子,让呼延玉这个人,在卿卿面前彻底失信。
只要呼延玉的话不可信,那么前世究竟如何,便还是自己说了算。
“王爷,天色不早了,喝口茶水,早些歇息吧。”
“不是让你们都出去……卿卿?”
墨承影转过脸来,恰好她在烛火里抬起头:好熟悉的一张脸。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青衫宫女有些害羞,她未能理解摄政王眼中复杂的欢喜,道:“王爷这般瞧着奴婢做什么?”
“卿卿,是你吗?”墨承影伸手想要去摸她的脸,俶尔收回,失落道,“你不是她。”
“王爷是说王妃吗?”宫女跪着往前移了半步,娇娇俏俏道,“奴婢姓秦,单名一个钦字,钦慕的钦,王爷若愿意,也可以唤奴婢钦钦。”
“你也叫卿卿?”
烛火闪动,秦钦起身的瞬间,一星划过。
墨承影侧脸避让,指间接下一枚飞镖,“这点身手,也想暗算本王?”
秦钦看着他脸上的红痕,“王爷似乎受伤了呢。”
“一点划伤而已。”
“是啊,一点划伤而已,要不了王爷性命,不过就是让王爷小睡一宿,王爷也不必担心,奴婢已经派人去通知王妃,估摸着时间,王妃明日过来,便能瞧见。”
“瞧见?瞧见什么?”
“自然是瞧见王爷宠幸了奴婢。”
墨承影立刻站起身,又因双腿发软踉跄坐下,“破山……”
“王爷这是没吃饭吗?唤得这样小声,倒像是害羞了呢?”
“是安神药?”墨承影抬手按在矮几上,“卑鄙!”
“是,宫里是管它叫安神药,不过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听话药,要不了须臾,王爷便会昏睡过去,到时候王爷便是奴家的了。”
秦钦也不着急,她伸手去摸墨承影的脸,“王爷这张脸还真是俊美无俦。”
墨承影侧脸躲开,“费了这么大力气,就为了让卿卿看场戏?”
“看场戏?奴家卑微,得王爷宠幸,已是三生有幸,若再为王爷诞下一子,说不准将来还能母仪天下。”
秦钦解了腰带,随手扔到殿中。
青衫、袄褂……衣裳一层层褪下,无线春光在眼前。
墨承影闭上眼,“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等我明日醒过来,必定灭你九族。”
“王爷若狠心杀了奴婢,日后犯了心瘾,找谁拿解药?”
心瘾?解药?
闹一场误会,离间自己和卿卿,只是表面。
利用药来控制自己,慢慢夺权,再随便找个小儿登基,接着效仿冯妧清,垂帘听政。
算盘打得够响亮,一招就想夺天下,这胃口未免太大了些?
墨承影咬牙握住她手腕,“你是谁的人?”
“奴家自今夜起,便只是王爷的人。”
秦钦将身子一歪,想要顺势靠近墨承影怀中,谁知墨承影在此刻歘地站起身,她感觉手腕上的力气瞬间加重,旋即自己的脸便贴在桌上。
“你没中药?”
卿卿才吃过一次亏,他又怎会在同一个阴沟里再翻船?
墨承影瞧着像极了卿卿的半张脸,随手砸碎瓷杯,用碎瓷片将她脸毁掉,“什么东西?也配像卿卿?”
“啊——”
秦钦原还以为这相似的脸,会让墨承影对自己生出额外的怜惜,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
“说!谁派你来的?”
墨承影见她面颊似乎动了一下,疑心她要自尽,单手折断她的腕骨,又将她下颌骨生掰错位。
秦钦接连叫唤,那嘴便合不上,涎水混着血水往下流。
牙齿再也使不上劲儿。
破山听到声音赶紧进来,他瞧见衣衫不整的王爷,以及被死死按在桌上的、衣不蔽体的女子。
“属下该死。”
“你等会儿再死。”
墨承影一脚将秦钦腿骨踹断。
秦钦痛苦哀嚎,紧接着只穿了一件肚兜的她,被扔到地上。
“拉去地牢,本王稍后亲自审问。”
墨承影抬手,指腹将脸上那一线墨汁擦去——
他的大拇指指甲上有一圈淡淡的红,是用来朱批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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