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开肉绽、伤口化脓,高热不退。
万幸是没有伤到要害和筋骨。
沈雁归给他开了方子,待吃了药,后又施了针,青霜身体也弱,沈雁归估摸着他们的身体状况,让他们歇两日再动身。
“我已经让陈同将他们的马和东西,都送过去了,等他们伤好,便去纪州与我们汇合。”
“另外,破山会带一营的将士,同时启程去纪州。”
处理纪州的事情,与平芜城和先发城是不一样的。
墨承影点头,这是非常有必要的。
往纪州这一程,他们赶路的速度比较慢,中途歇了两座城,便到了。
据墨承影回忆,纪州下辖五县,全境受灾,其中两县尤为特殊,陈县在洪灾最严重地段,受灾反而最轻,伤亡人数最少。
殷县占据了部分地理优势,却是受灾最严重的,几乎是一场灭顶之灾。
前世天灾突如其来,大家都是临时应对,措手不及,这一次墨承影的政令早就下到州府衙门,要求各州县提前筑堤、伐木,备草绳、沙袋等物品。
沈雁归和墨承影花了七八日功夫,骑马兼徒步将这两县跑了个遍,将所有情况摸清。
发现五县接到命令,两县干得十分敷衍,还有一县干脆坐着不动。
进了六月了,眼看天灾便要到来,陈县都已经在借地搭建临时住所,知县亲自下场,修订了一套完整的巡堤方案。
而殷县这边,堤坝破了,也没人去修。
再这么耗下去,殷县还是难逃灭顶之祸,墨承影和沈雁归去了知县衙门。
登闻鼓响,那金贵的知县大老爷,手里拿着小紫砂壶,慢慢悠悠从内堂出来。
墨承影和沈雁归这些日子顶着烈日暴晒,又是实地探访、又是画图记录,人黑了好几度不说,那灰头土脸的装扮,纵然有气质,那也不像是什么高官富贵之家出来的。
知县没将二人放在眼里,那吊儿郎当的态度,上公堂如下茶馆,听案情如听乐子,等墨承影质问完,他那小眼睛一眯,不紧不慢喝了口茶。
“上头的人不种地、不看天,出门有人抬、吃饭有人喂,闭着眼睛下一些混账命令,那是劳民伤财,本官身为殷县父母官,必然要为我的子民负责。”
他的大道理倒是不缺,“这个时候,哪家不忙?谁有空去服役挑土?都去伐木挑土,这庄稼活儿,你们帮着干?我看你们俩,是吃饱了撑得,站着说话不腰疼。”
知县这话乍一听十分有道理,字字句句都是为百姓考虑。
衙门外三三两两来听案的百姓,也很认同,甚至在夸他。
可他所说,本身就建立在谎言之上。
“狗官!”
天气热,人易怒,好脾气早就被太阳晒化了的沈雁归,当众破口大骂。
“说得冠冕堂皇!这次摄政王下令,户部预拨十万两纹银,用于防洪一事,你莫不是将这笔钱私吞了吧?”
众人震惊——
“莫不是为朝廷做事,还有银钱拿?”
“未必未必,只怕这些钱都是给官老爷的,跟咱们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沈雁归继续道:“朝廷命令,愿意来挑土筑堤的人,每人每天只需做足三个时辰,便可得两个馒头、五十文补贴,知县大老爷可别说您不知道这事儿?”
只需做三个时辰,这便不会耽误家中农活,还有银钱和馒头拿。
这种好事,老百姓谁不愿干?
外头的议论声如同煮开的粥。
“子虚乌有!”
知县将惊堂木一拍,“胆敢诬陷朝廷命官?来人!将这妖言惑众、扰乱民心的奸佞小人,给本官抓起来!严刑拷打!”
墨承影护着沈雁归,“我看谁敢?”
“你算个什么东西?”小眼睛知县抛了一枚令牌,“一并拿下!先打八十大板!本官倒要瞧瞧你们能有多厉害!”
那令牌尚未落地,墨承影抬脚一踢,令牌穿过知县的乌纱帽,钉到后头的墙上。
知县吓得哎哟一声,从官椅上滑下去,手里的紫砂壶打碎了。
“反了反了!竟敢谋害朝廷命官!”
知县看着自己破洞的乌纱帽,抖着手道:“你们是死人吗?还不赶紧将这两个强盗,给本官拿下!”
“我看谁敢?!”
便是那般凑巧,墨承影话音刚落,破山和青霜到了衙门外。
二人小跑入内,跪在墨承影和沈雁归脚边,双手抱拳:
“参见摄政王、参见摄政王妃!”
“摄政王?”、“摄政王妃?”、“真的假的?”
“冒充摄政王和摄政王妃可是死罪,谁敢乱来?”
百姓中间好似点燃了一串炮仗,知县也是满腹疑云。
沈雁归正要说话,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传过来。
“不可能吧?摄政王和摄政王妃养尊处优,怎么可能这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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