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惜别,花容这才叫人将马车牵来。
花音将珊瑚的传话,告诉了江佩蓉,江佩蓉看着长公主府方向。
“夫人若担心叨扰了长公主殿下,奴婢立刻派人去将郡主抱回来。”
“不用了,难得长公主殿下疼爱圆圆,圆圆也喜欢长公主殿下,让她们待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江佩蓉想到宴席前、宴席中小女儿的表现,这半年,长公主殿下想必也是费了许多心思的。
纵容,却不娇惯。
胆大,又知进退。
她姐姐日后要做大事,她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在长公主身边,未必不比在自己这个娘身边好。
何况三府对她不设限,圆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她姐姐在她这个年纪,可比她野多了。
“王爷和王妃可是已经回府了?”
“说是宫中椒房殿修缮一新,王爷今夜吃多了酒,便留在宫里,不回去了。”
月光洒在长街上,墨承影牵着沈雁归的手,慢吞吞走在她身后。
“卿卿?”
“嗯~”
“卿卿??”
“嗯!!”
“卿卿!!!”
沈雁归眉眼弯成两道桥,停下脚步,回过身,“我在呢、在呢。”
墨承影双手捧起她的脸,目不转睛盯着她瞧。
“看什么?”
“看看我自己。”
墨承影拿她的眼睛当镜子,月光如水,他在银辉里。
他的大拇指轻轻拂过她的眼睛,“我这么大的人,怎么轻易就被你困住了呢?”
“今夜也没喝多少酒,怎就醉了呢?”
今儿这种席宴少不了要各种敬酒,上位者是不能醉酒失态的,所以他们桌上除了开始和结束那两壶酒,其他都是白水。
他本就不是个嗜酒之人,从前也只在心情烦闷时饮酒,自重生回来,除了几次宴会浅尝两杯,也没有碰过酒,去纪州这一年,也几乎与酒绝缘。
“嗯~醉了。”
墨承影松了手,抱着她,左摇右晃,“你的眼睛把我的魂收走了,我这辈子怕是醒不来了。”
他贴着沈雁归的脸,蹭了又蹭,隔一小会儿便要唤一声“卿卿”。
“怎么了?”
沈雁归抚着他的后背,怀疑他是久不喝酒,酒量浅了,真醉了 。
“卿卿,你说我会不会是在做梦啊?”
“傻话,你看我像是假的吗?”
沈雁归抱着他的脑袋,亲了一下又一下,连声问道:“是梦吗?是梦吗?是梦吗?”
“更像是梦了。”墨承影双手锁紧了些,“你知道吗?我都不敢想,这辈子能找到真正的你,你能原谅我,我们还有了孩子。”
沈雁归听着他愈发娇气的声音,哄道:“你不是说上辈子没有玉儿吗?做梦只能梦到自己见过的,怎么可能梦到自己没见过的?”
“光说怎能叫人相信?你总要让我证明一下。”
墨承影瞧了眼前头灯火通明的椒房殿。
“证明?怎么证明?”
沈雁归双手要来掐他的脸,却被他一把抱起,“光说不行,得做。”
她嫣然一笑,左手勾着他的脖颈,右手食指挑着他的下巴,“闹了半天,夫君在这里等着我是吗?”
“带你参观本宫的宫殿,你竟然不领情?”
墨承影佯装不高兴,“如此不识好歹,本宫非得惩罚你不可。”
本宫……
他这个皇夫入戏还挺快。
眼见他前脚迈进殿中,沈雁归右手也摸到他脑袋后面,稍稍用力一压,两唇相触。
她带了些羞涩,吻唇配合道:“惩罚?那朕便瞧瞧你有何能耐?”
受到“挑衅”的墨承影,迫不及待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只是初来乍到——
皇夫自己也不熟悉自己的宫殿。
椒房殿宫女有心领路介绍,但被已经长大成熟的青霜叫了出去。
“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名宫女立刻蹲下回话,“奴婢千帆/万春,见过青霜姑姑。”
夜间当值的宫女不多,后头还有四位,也都跟着回了话。
青霜认了脸,“在外头候着便是。”
千帆和万春她们一年多前就已经挑选好,都是学过规矩的,王府大总管和春褀四人也都仔细查验过,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只是一直没在王爷和王妃跟前伺候,今日初见主子有些紧张。
这会子站在外头,经冷风一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行事有失。
王爷自有他熟悉宫殿的方式,也自有他向王妃介绍的方法。
那一只玉脂般白皙的手搭上檀木雕花架、缠上织花帘、抚过长颈瓶、按下龙凤被面……总会立刻有另一只手紧贴而来,穿过指缝,十指相扣。
妙音出口,无需陈词、也无法陈词。
手把手解释。
面对面、背对面。
或立、或坐、或跪、或躺……
俯仰之间,赴巫山、落九天,一盏金莲,几番重回。
天明方歇。
郡主府。
因着昨夜晚归、席间又饮了酒,江佩蓉今早醒得也迟些,月竹带着两个丫鬟伺候她梳洗。
“长公主府那边派人来说,郡主今儿要跟长公主殿下去游湖,暂时不回来,左右也没什么事,夫人怎么也不多歇息会儿?”
“都快要巳时了,再睡今儿夜里怕是不得好眠。”
江佩蓉瞧见花容,便召到身边来,“昨儿府上可还好?”
她问的是「祝东风」,姜从容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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